點頭不言。
夏家催促著,以宓也沒有拖很久,五日後便搬去了那宅子上。
那宅子依了文華山山腳所建,說是宅子,其實更像是個山莊,進門是片林子,然後就是一片花園和荷塘,穿過長長的石板道才到主院,主院右側是一個偏院,後面又另隔了兩個院子。以宓將偏院給了傅先生住,自己則是住在了後院,主院卻是留了出來待客以及作書房之用。
以宓搬過來後第二日便去了夏家宅子給夏老太爺和夏老夫人請安。
此次見到以宓夏家眾人自然又是一番姿態,除了估計還沒調整好面上有藏不住怨妒的夏以珠,其他人都是分外熱情的,就是以往向來喜歡話中有話,因以宓是“和離之婦所出”而不太瞧得上以宓的夏以菡也是妹妹長妹妹短,彷彿兩人曾經是多麼親密的姐妹般。
不過這些以宓都沒放在心上,她只是走了過場,給夏老太爺夏老夫人請了安,和眾人略說了幾句話,就起身告辭了。饒是大夫人二夫人怎麼熱情挽留待用過午膳才走,以宓也只道自己那宅子剛剛搬進去,需得時間整理清掃,根本似看不到夏老太爺和夏老夫人發沉的臉,堅持回去了。
言語上,以宓從來都是軟硬不吃的,無論你說什麼,她只要打定了主意,哪怕你氣得臉紅脖子粗,她也永遠都是神色半點不動的照著自己的意思去做了,這一點,夏老夫人和夏二夫人那是深有體會的。
現在,夏老夫人哪怕再不悅,可也不敢再罵她“孽女”“收起你那裝模作樣的作態”“骨子裡竟是這麼個不仁不孝的東西”,更不敢提起瓷杯就往以宓身上砸了……
以宓離開,夏老夫人打發了眾人退下,就立即黑了臉對夏老太爺道:“這麼個東西,就是這麼個東西,你看看她那個樣子,就算她有潑天富貴,怕也不會益著我們夏家半分的。”
夏老太爺心中也十分不悅,他印象中以往以宓還是十分乖順的,氣質清貴,說話溫柔有禮,此次回來,卻只覺得十分強硬,半點不看人面色……
不過他還是訓斥自己夫人道:“糊塗,就算她心中沒有夏家,只要她還是夏家女,那別人就會看在燕王的面上,高看我們夏家幾分,幾個哥兒姐兒的婚事也能好上幾個臺階!”
“且她年紀還小,以後自然知道孃家的重要性,待她嫁入燕王府,總還得需要孃家人的幫襯,那魏國公府始終是外姓,她是被人養岔了,才會心向著那邊,將來總有明白的一日。”
“再說了,她如今這副樣子,還不是你一手造成的?當年你就不該管不住你那孃家侄女,無端端毀了老二的大好前程,後來更不該處處偏袒四丫頭,為難苛責於三丫頭!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沈家那事!那事出來,你就該好生管教四丫頭,可你是怎麼做的?”
陳年舊事都被扒出來,夏老夫人的臉燒的通紅,又羞又惱,可是這些事她心中的確有鬼,也不敢反駁夏老太爺,只心中越發的鬱憤而已,她覺得,論起來,二孫女菡姐兒無論性情還是模樣都更有大家閨秀的樣子,就是四孫女珠姐兒也比她討喜些,怎麼偏偏就那麼個東西有那運道呢?跟她母親一樣,就是生了那麼張禍水臉罷了!
當年,當年她就不該讓兒子娶了那喪門星,若是當初讓兒子直接娶了侄女,兒子年紀輕輕就高中探花,本該前途無限,都是那喪門星毀了兒子前途!
看著自己妻子面色變幻,夏老太爺和她同床共枕幾十年,就算不是全部,也猜得到個七八分她的心思,心中只覺疲憊,他嘆了口氣,道:“事已至此,無論你心裡想什麼,都得把我給她哄好了,就算不能讓她以後處處幫襯我們夏家,也別讓她和夏家成了仇!為了哥兒姐兒們的前程,你就算心裡憋了氣,也得給我忍著!”
夏老夫人更氣,這哪裡是孫女,這就是祖宗!
不過不管怎麼說,以宓就住在附近,名義上也是回了夏家,夏老太爺和夏老夫人都以為以宓還是會如同在湖州府那般,每日早晨都會過來和兩人請安,如此,也好慢慢修復感情。
可是第三日,沒有見到以宓的身影,連個婆子都沒派來說說情況。
第四日,以宓還是沒有回來過夏家宅子。
第五日,夏老太爺就沉了臉命了夏老夫人帶了夏大夫人夏二夫人以及幾個孫女去到以宓的宅子上去探問以宓。
眾人入得園子,看著打理精緻的花園荷塘小亭,再跟著迎接他們的嬤嬤入了主院廳堂,看到廳中隨意擺放的古董瓷器,牆上掛著的真跡古畫,還有全新整套的酸枝木的傢俱,那滋味真是各有不同,面兒上的表情也是各異,不過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