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對付夏家的那一套終於也用在了自己身上。
“好,很好。”韓氏冷笑道,“以前你可沒這麼硬氣,現在是燕王妃了,所以脾氣大了嗎?以前因為有魏國公府和我在,你敢在夏家面前叫板,現在又因為有燕王在,你就敢和我叫板,果然是本事了。可你別忘了,燕王他肯娶你,難道是因為你是夏家的女兒嗎?那是因為你是我的女兒,是魏國公府的外甥女!如果你不是我的女兒,你就什麼也不是。你且好自為之吧!”
韓氏說完便轉身離開,她走到門前的時候,聽到身後傳來以宓清冷的聲音道:“從來沒有哪一刻,我這麼厭惡自己是你的女兒。”
沒有什麼瓜葛的時候,或者說當你在她面前不過是一粒可以忽略不計的砂礫之時,她將你扔得遠遠的,忽略你漠視你,恨不得當你不存在,你已經習慣了這種相處模式,可當你自己成長到一定高度,她忽視不了的時候,她便開始焦躁,估計恨不得抹殺你吧。
韓氏腳步頓了頓,心中一陣翻湧,沒有再停留,直接出去了。
韓氏離開,以宓坐在窗前低頭沉默著,屋子裡靜默了良久,一旁侍立的緗素突然出聲道:“殿下他喜歡姑娘,和姑娘是誰並沒有關係。只要姑娘願意,殿下隨時可以幫姑娘換一個身份。”
換身份對她們暗衛來說簡直可以說是家常便飯,誰出任務沒個其他身份來著?
以宓抬頭看向素來沉默寡言的緗素,沒想到她竟然會出言安慰自己,不禁失笑道:“她不過是發洩她心中的難堪和鬱憤而已,她是魏國公府的嫡女,這是她一直以來心中最大的驕傲和支撐。”
可是靠外在的東西來支撐驕傲總會有崩塌的一天。
韓氏離開以宓的院子就回了誠郡王府,以宓的婚事不僅母親和以宓瞞著她,就連自己的大哥都瞞著自己,這讓她有一種被背叛的感覺,和以宓那樣一番對話之後,她一點也不想再面對自己的大哥,聽他說些大道理。
韓氏剛回到誠郡王府,就有丫鬟請了她去老誠郡王妃的沐恩堂。
到了沐恩堂的花廳,她便看到除了自己的婆母老誠郡王妃,嘉惠郡主也在。
韓氏以為婆母會責問自己以宓和燕王的事,問她當初為何隱瞞,不過出乎意料的是,老誠郡王妃的神色很是和藹,一改自和親之事後對著自己時的黑口黑麵,半句也未提以宓被賜婚燕王一事。
老誠郡王妃道:“韓氏啊,下個月就是嘉惠的生辰,你知道年前的時候陛下他給嘉惠賜了一座郡主府,屆時也該收拾的差不多了,嘉惠她打算就在郡主府辦一個生辰宴,屆時也好請各家的姐妹們一起耍耍,逛逛園子。我看到時候你就叫你孃家的二姑娘和夏姑娘都一起來吧。”
卻是年前誠郡王跟慶源帝提嘉惠郡主的親事,慶源帝雖拒絕了他,隨後又接連消減誠郡王的權力,心中到底有些愧疚,年底時便賜了一座郡主府給嘉惠。
一般來說郡主大婚皇帝都會賜一座郡主府邸,嘉惠這個不過是提前賜了罷了。
韓氏心中狐疑,看看婆母那難得和煦的笑容,再看嘉惠,也是笑吟吟的摟著婆母的胳膊,一副祖孫情深的模樣。
見韓氏看過來,嘉惠就笑著道:“叔母,說來夏姑娘也算得上是我的堂妹,但往日裡我常見到依玥,卻除了幼時見過一兩次,之後竟再未見到過夏姑娘。上次她參加淮寧的生辰宴之後,就常聽淮寧贊她,心中就又是好奇又是嚮往,此次就藉著生辰的機會見見她了。”
韓氏心中不願,卻也沒有理由拒絕,道:“既如此,你便下了帖子請她就是了。”
嘉惠笑道:“帖子自然會下的,但還麻煩叔母要跟夏姑娘提提,屆時可一定要過來呀。其實以後她是燕王妃,這些宴會啊什麼的肯定是免不了的,也該習慣習慣呢。”
韓氏聽言更是心中堵得慌,隨意敷衍了婆母和侄女幾句便告退回房了。
待韓氏離開,老誠郡王妃收了笑容,對孫女道:“嘉惠,哪怕她將來是燕王妃,但穿上華服的農婦仍是農婦,改變不了出身,你貴為皇家郡主,不喜歡她就不必理會她。”
嘉惠把目光從門口調回來,那裡韓氏的背影早已不見。
她轉頭就笑著對老誠郡王妃道:“祖母,哪裡是我請的她,是薛家的大姑娘,前兒個纏著我定要想法子請了她。”
老誠郡王妃皺眉,道:“薛家的大姑娘,據說薛家的大姑娘那容貌被毀就和那夏家姑娘有些關係,又因著燕王的事,怕是薛家大姑娘恨毒了她,你好端端的,何必攪和到她們的是非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