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芝,你不能這麼說蘇兒!”白璟看著一旁怔怔出神的白蘇,心疼極了,他走上前攬住了白蘇,試圖安慰她。
白蘇輕輕掙脫開白璟,她強忍著淚水,一字一頓地說道,“爹,不要靠近我,否則你也會有災禍。”她知道她這句話是認真的,她沒有在跟任何人賭氣。她是真的怕了,她或許真的是災星,任何接近她的人都將不得善終。
對白璟來說,他沒有一刻不把白蘇當做他的親生女兒。此刻,他的骨肉如此傷心,他卻無能為力,他只能暗暗祈求憤怒的孫蘭芝不要把一切都和盤托出。
“老爺,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在護著這個孩子……我們白家究竟是上輩子造了什麼孽啊……老爺,咱們斂兒怎麼辦啊!”
“你這樣的哭喊也無濟於事,如果你真的關心白斂,不如冷靜下來,我們好好商量。”白璟只覺得眼前一片昏花,他還從未如此精疲力竭過,“還有,不要什麼事情都責怪蘇兒。她已經是這三個孩子中最懂事的。白斂走到今天這步,都是他自己惹禍上身!”
“老爺——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們的兒子?!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孫蘭芝一把揪住白璟的衣襟,想撼動卻無法撼動,她只能無力地栽到白璟懷中。他原本是她孫蘭芝一個人的依靠,卻不得不成為別人母女的依靠。二十年了,將近二十年了,有誰能懂她的心痛和隱忍呢。孫蘭芝伏在白璟的懷中,泣不成聲。
而白蘇,早已聽不進去他們兩人的爭吵,她一個人落寞地走出了正堂,走到了庭院中。寒風呼嘯,毫不留情地拍打著她單薄的身子。
地上的殘雪結成了冰,心不在焉的她腳下一滑,突然整個人都向後栽了過去。整個庭院寂靜無聲,沒有人發現她摔倒了,更沒有人會過來攙扶她。躺在冰天雪地中,她不禁回憶起,曾經那麼多次身陷困境,慕雲華為她挺身而出的身影。
這一刻,白蘇突然發現,曾經遇到過慕雲華,是那樣一件幸事。
過了少頃,白蘇才強忍著痛,撐著身子,站了起來。從此以後,她都要一個人走下去了,跌倒了必須要靠自己爬起來,她再也不能期待那個人了……
☆、第98章 又在何方
三天後;冷冷清清的白家藥堂依舊院門緊閉。因為白斂的事情,孫蘭芝的怒氣還未消散。兩個人就算在宅子中碰見;孫蘭芝都會繞開白蘇,形同陌路。起初白蘇也想化解開孫夫人心中的誤會,可面對她刻意的迴避;白蘇的努力顯得格外力不從心。
今日上午,白蘇本想讓藥鋪開張。對她來說;支撐這個藥鋪;有青之的幫忙就足夠了;畢竟過去有一段日子她就是這麼走過來的。可是,這次卻有所不同,她發現自己對治病救人再也提不起任何興致了。每當她試圖安靜下來溫習那些醫藥知識的時候;慕雲華的身影就會靜靜出現在她面前。幻覺中,她總是會出神地望著他,而後才悲哀地想起,她連他死去的原因都一無所知。縱然她是神醫在世,也迴天乏力了。連在乎的人都無法救治;她還要這一身的醫術做什麼。
就在她鬱鬱寡歡的時候,半夏帶著吉祥來見她了。白蘇萬萬沒想到吉祥會來,她一看到形單影隻的吉祥,眼淚立刻撲簌簌流了下來。
“白小姐——”吉祥見到白蘇後,聲音也哽咽了。雖然慕雲華並未和白蘇之間發生什麼,或是說確立什麼,但在吉祥心裡,他已經將白蘇看做他未來的主子了。他哆哆嗦嗦地從袖口中掏出一方疊著的宣紙,遞到了白蘇的手裡,“公子他沒能給白小姐留下什麼,這是我在給公子收拾書案的時候私自藏起來的,或許公子會希望能交到白小姐的手上。”
白蘇接過宣紙,之間宣紙上皺皺巴巴,似是被人揉過。她屏住呼吸,展開了這張脆弱的薄宣,只見到一團漆黑凌亂的墨跡,還有幾個小字:“白姑娘,見……”
吉祥見白蘇默不作聲,便解釋道,“這是公子出事前的一天所寫,後面的字都被公子劃掉了。小的有愧,猜不出公子的心意,也不知公子究竟想寫什麼。那天一大早,公子就出門去了,我原以為他是來找白姑娘的。”
吉祥的話音落後,白蘇突然開口提到,“白姑娘,見信如晤。應該是這句話,他是想傳信給我……他一定有什麼難言之隱,才會將後面寫好的字塗掉……”她垂下目光,再次盯在宣紙上,她不禁回憶起那天慕雲華的反常——原本故意冷落她的他,最終卻在她的額上輕輕印下了吻。
難道說他當時已經知道自己命不久矣!?那個吻,是告別,也是永別……白蘇握著宣紙的手開始顫抖,她竟然沒有察覺出來!他的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