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喃喃問道,“頂南村?那不是疫情最嚴重的村子麼?他怎麼可以讓你去那裡?這分明是害你!”
“你放心,這次的疫病傳染性不強,我不會有事。”白決拍了拍白蘇的肩膀,試圖讓她安心。
“不可以!”白蘇用力拽住他,又重複了遍,“不可以,你不能去那裡。你若也病倒了,誰人知道?誰人救你!”
白決知道白蘇是真的關心他,他打心底感動於白蘇和他之間的情誼。他這些天一直刻意迴避白蘇,對她吝嗇言語,卻想不到她絲毫不計,初心相對。得友若此,白決已然滿足。他坦白道,“白蘇,這趟我必須去。如果我不去,薛達就有理由將我禁在惠民司。為了我的家族,我必須接下這個任務。”
他提到了家族,提到了白家,白蘇知道自己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阻止他了。
白決見白蘇失神,便推開白蘇鉗制他的手,兀自走出了房間。
白蘇義憤填膺,她想不到,薛達這位高居太醫院副提點之位的醫者,竟然會使出如此卑鄙的手段。他這個安排,簡直就是想置白決於死地!白決作為白家唯一的希望,斷斷不能有事。可恨自己雖姓白,卻並非白家之後,也不能承認自己與白家的瓜葛。否則她便可以和白決共同承受對手的仇恨。
她能做的就只有守護真正的白家人了,如此想著,白蘇做了一個決定。
☆、第120章 寂靜疫村
白決毫無異議地接下了薛達的命令,他收拾好自己的衣物,又準備了充實的藥箱,獨自騎馬,前往疫區。頂南村距離惠民司足足百里路,還要翻越兩個山頭,越前行越覺得前路荒涼,再加上烈烈的早春之風,白決只覺得渾身上下浸透了寒意。
剛入了夜,林子裡開始有了微弱的蟲鳴,雖說是大地回暖的象徵,在昏暗的環境下,這些聲音還是顯得十分怵人。
白決突然勒住馬,原地周旋幾番,因為他聽到身後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馬蹄噠噠,越來越近,白決循聲望去,黑暗中對方的輪廓越來越清晰。
果然是白蘇……
他其實早有猜到白蘇定會隨他同來,可是在他真的看清楚白蘇的身形後,他還是動容了。眼中止不住的溫熱,卻因為白蘇即將靠近他而不得不隱藏起來。
為了在天黑前趕上白決,白蘇騎的很快,額上都沁出了細汗。在看到白決後,她總算舒了一口氣,兩個人同行總比一人安全,出了任何事也好有照應。因此,她善做主張離開了惠民司,只囑託了半夏和吉祥,卻沒來得及向薛達等人打過招呼。
兩匹馬緩下步子,靠在了一起,白決望著身旁的白蘇,有太多感激的話想說,卻無從說起。
為了讓他輕鬆,白蘇玩笑道,“這只是還你人情哦。之前你本不必來惠民司,卻為我而來。這次我不必去疫區,但也要為你而去。兄弟嘛,一來二去的,就熟了。”
白決掃見白蘇所騎的馬上一左一右掛著兩個大大的藥箱,也禁不住笑道,“這麼沉的藥箱,實在苦了你的馬。”
白蘇拍拍馬的鬃毛,似是有些志在必得道,“既然去了重症疫區,那就得拿出些幹勁兒,等到我們找到根治的藥方,我就不信那個薛達還有什麼理由攆我們出太醫院。”
白決若有所思地望著白蘇,他實在欣賞白蘇身上的倔強,但他又覺得,白蘇的話音中總有些女孩子才會有的賭氣之感。
正當他出神的時候,白蘇已經輕夾馬肚,倏然衝在了前面,一邊駕馬一邊回頭對他道,“來比比,誰的馬更快些?”
白決無奈地笑了,這種時候白蘇還能有這般雅興,他自然不甘落後,便也加緊跟了上去。
到了後半夜,他們才趕到了頂南村。
甫一進頂南村,白蘇不禁打了個寒顫。按理說染了疫病的村子總是哀鴻四處的,這裡卻一反常態——太過安靜了,安靜到有些死寂。
行至村口,兩人紛紛下了馬,又將馬匹拴在了樹幹上,忐忑不安地向村內走去。
天幕和大地都是漆黑一團,偌大的村子裡竟然沒有半點燭火。白蘇和白決沿著甬路挨家挨戶地敲門,卻沒有一家做出回應。
走著走著,只見一戶人家的院門半掩著,敲門過後卻並無應答。白蘇鬥起膽子推開了院門,吱呀一聲,門只開了一條一人寬的縫,似乎是被後面的什麼東西給擋住了。
兩個人必須要找到個歇腳的地方,這裡是個貧苦的村子,也不見有什麼客棧,所以必須要借宿在民舍。白蘇見只有這家未合門,便決定先冒昧地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