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難民都聽說了惠民司的好處,正源源不斷地向惠民司湧來。白蘇帶著惠民司的夥計們,仔細地為每一個來到惠民司的難民安排。染上疫病的安排到隔離蓬帳,身子弱卻沒有病的安排在普通蓬帳,其餘只是想討口飯的便打發給他們饅頭菜頭。
在她有條不紊的安排下,惠民司裡雖然人頭攢動,十分擁擠,卻並沒有任何亂子。
她與白決兩人更是徹夜未眠,一有閒暇便開始研究根治時疫的方子。白決對她的態度不再那麼冷淡,卻也遠不如剛認識的時候那般熟絡了。
白蘇見身旁的白決一直在專注地查閱醫典,面孔板著卻難掩倦意,她主動開口道,“要麼你先睡一會兒,我幫你查著。”
白決抬起手指,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繼續專注地翻閱醫書。
吃了個閉門羹後,白蘇打了個哈欠,她實在是困了。迷迷糊糊之際,聽得半夏在耳畔道,“公子,我已經按照新方子熬好了藥。”
白蘇立刻站起身來,強撐著意識,應道,“好,咱們這就送過去。”
白決突然攔住白蘇,將一塊方布遞到了白蘇手中,“你忘了這個——”
白蘇接過方布,蒙上了自己的半靨,又在腦後打了個結,“謝過白兄。”
半夏端著藥跟在白蘇身後,兩個人向隔離區域走了過去。
路上半夏靠近了白蘇幾分,低聲玩笑道,“我瞧那白決是真的關心你,雖然他一副冷淡,但擺明了是有意避著你。我猜,他怕是屬意你了,卻因你是個男人,不敢承認呢。”
“簡直胡說。”白蘇擺擺手,將半夏推開兩步,“你這意思,豈不是在暗示白兄是斷袖了?這種話豈能亂說?”
半夏又靠近了過來,笑道,“公子別忘了,你可是個女的!他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啊。所以我並沒有汙衊白決公子。”
白蘇不再理她,她知道半夏就喜歡胡思亂想猜來猜去。說話間,她們走進了一個隔離蓬帳,將湯藥給裡面躺著的七八個病患餵了下去。
現在還未有針對此次疫病的方子,白蘇給他們服下的也不過是尚在嘗試中的方子。這些病患持續低燒,心律不齊,伴有盜汗,當務之急便是緩解這些症狀。
白蘇在他們喝下藥後又靜等了一會兒,並不見任何起色,只好退出了蓬帳,繼續另尋他法。
然而,當她回到方才白決所在的位置的時候,卻看到惠民司的一眾夥計都聚集到了那裡,還有許多圍觀狀態的百姓。
白蘇連忙撥開人群,走上前去。在她看到立在人群中央的人之時,她驚住了。
副提點薛達?!
薛達也瞧見了擠上前來的白蘇,他睥睨著白蘇,道,“正好,白蘇你過來了,我也剛好說到你。”
他來做什麼!見識過這位大人對白決的刁難之後,白蘇頓時心生一股不祥的預感。
薛達悠然開口道,“嶺河決堤,疫病氾濫,太醫院關心惠民司的情況,特派來二十位醫士來此幫忙。白蘇,自現在起,你負責的事情就全部交給我了,你同其他醫士一起,照顧病患研究藥方。疫病過後,你可以回到太醫院去繼續參加外教習。”
白蘇不知道薛達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她沒有聽到關於白決的安排,所以她忐忑不安起來。她在人群中尋找白決,卻沒有找到他的身影。
薛達又給每一個惠民司的夥計都安排了具體的任務,然後才讓大家散開了。
他拄著柺杖,挑了一處溫暖的地方,坐了下來,只看著眾人忙來忙去。
白蘇環望四周,惠民司的夥計她都看到了,卻獨獨沒有看到白決。他究竟是去哪了?薛達有沒有同意他疫病過後返回太醫院呢?白蘇越想越著急。
七妞的身影從眼前晃過,白蘇一把攔住她,急切地問道,“你可有看到白決?他去哪了?”
七妞不知道白蘇哪來的急迫,只愣愣地指了指院內,“不是進屋收拾東西去了嗎?”
白蘇立刻撇開她,飛奔回院內,去尋白決。
白決正在收拾包袱,白蘇看到他將一些衣物放了進去,不免又驚又喜地道,“白兄!副提點大人准許你現在就回太醫院去了?”
白決繫好釦子,轉過身來笑著恭喜白蘇,白蘇卻察覺出他的面色有些不對。
“發生什麼了?副提點他怎麼說?他准許我疫病過後就回去了,你呢?”
“我還要去趟頂南村,副提點讓我去那診治。我大概會去四五天,回來後,就可以回太醫院了。”
白蘇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