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閉上眼睛趕緊睡,不要想著偷跑,”傅凜的指尖輕輕滑過她眼下的烏青,“小姐姐偶爾也要乖一些才好。”
葉鳳歌一夜沒睡,先前又同他鬧騰這半晌,此刻也是實在困得難受了,便只淡淡哼了一聲,安靜閉目。
傅凜淡淡揚起唇角,心滿意足地斂落蝶翼般的墨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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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下午,傅凜幽幽轉醒,見葉鳳歌仍舊酣甜沉睡,心中踏實許多。
喝了那退熱的藥,又在棉被裡老老實實捂了將近兩個時辰,汗一發過,他的高熱便就退了,雖身上還有些乏力,腦子卻較早上清醒得多了。
他先小心翼翼伸手用被子將她裹得更緊些,見她絲毫不受驚擾,便沒捨得再惹她,只拿兩泓幽泉似的黑眸鎖著她的睡顏。
盯著懷中那睡得臉兒紅撲撲的姑娘瞧了好半晌後,傅凜有些傻氣地笑了笑,輕手輕腳掀被起身,批衣下了床。
以往傅凜生病時,硬拖著葉鳳歌在旁邊陪著是常有的事,北院的人早就見慣不怪,也並不會有什麼不當的遐想。
候在門外的順子見出來的是傅凜,便迎上去道:“五爺可覺得好些了?是要先沐浴,還是先吃飯?”
語畢,忽然有些疑惑地探頭向門內張望了一下。
傅凜倏地將門關上,抬手照著他的頭頂就是一巴掌:“瞎看什麼?!”
以往傅凜生病,葉鳳歌在旁照顧時總是很警醒的,從沒有如今日這般傅凜醒來出了房門,葉鳳歌還在房中遲遲不見露面的情形。
此等異像,再加上傅凜的態度,這讓順子只想到一種可能……
“鳳姐兒……她……五爺,你……”順子驚恐地瞪大眼,略顯忤逆地指了指傅凜,看禽獸似的。
傅凜理直氣壯地抬眼望天,並不打算糾正他的誤會,只吩咐備熱水給自己沐浴。
沐浴更衣後,傅凜回到寢房打算叫葉鳳歌起來吃飯,卻見葉鳳歌竟然還沒醒,這才終於意識到不對勁。
他笨拙地拿掌心貼在她的額上,又拿另一手在自己的額上試了試,當下慌得跟什麼似的。
他手足無措好半晌後,踉踉蹌蹌跑到外間,拉開房門對外頭的順子道:“咱們宅子裡是有大夫的吧?”
順子難得看他驚慌失措的模樣,訝異片刻後,才指了指房內:“啊,就是鳳姐兒啊。”
葉鳳歌在“妙手一脈”雖是藥門弟子,但尋常頭疼腦熱的毛病還是會看的,素日裡宅子裡若誰有個小病小痛的,都是直接找她給配些藥。
若是嚴重的病症,那就直接送到山下的桐山城去找醫館大夫,因此宅子裡便沒有過別的家醫。
傅凜急了,揚聲喊道:“閔肅!去臨川!請濟世堂的大夫來!”
閔肅從廊簷下應聲冒出頭:“去臨川找大夫?一來一回怕都要明早才能到了。”
“廢什麼話!你就……”
傅凜的話還沒說話,他的身後就傳來一陣咳嗽。
他連忙回頭,見葉鳳歌一臉病怏怏的暗紅,扶著牆弱弱道:“誰病了?”
嗓音沙啞得跟被砂子擦過似的,你說誰病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五十一章
臨川城的醫館“濟世堂”是數百年金字招牌,打從臨川建城那年起就有的老字號,自然是整個臨州六城名聲最響亮的醫家。
可桐山距離臨川五六十里地,此時都下午了,若當真這會兒去請大夫,即便馬不停蹄、星夜兼程,最快也要明早天亮前才能到。
將病懨懨的葉鳳歌抱回床榻上蓋好後,傅凜斟酌片刻,又出來對閔肅吩咐道:“那就在山下的城中去請,你親自去,快去快回。”
閔肅得了令,半點不耽擱地就去後院牽馬走了。
這邊廂葉鳳歌難受得混混沌沌,明明看著就沒什麼力氣,在傅凜哄著喂下小半碗白粥後,就掙扎著要去自己抓藥。
傅凜怕她要打跌,趕忙坐到床榻邊沿將她按住,柔聲哄道:“乖乖的,再忍著躺一會兒大夫就來了,好不好?”
葉鳳歌被他困在被中動彈不得,只能有氣無力地將灼燙的眼皮撐開一道縫,啞聲綿軟:“瞧不起誰啊?我就算不得是大夫?”
說話間夾雜了幾聲咳嗽,震得她頭疼,神色痛苦地皺緊了臉。
傅凜見她難受,估摸著這是頭疼了,立刻將長指抵住她的額穴,輕輕按揉著,口中卻忍不住好笑地與她抬槓。
“你是大夫沒錯,可你這會兒也沒法替自己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