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道。
“是啊,德勝昌這般宣揚要柴,果然是等著大哥你的。”男人激動說道,“你讓我說的話,都對上了,簡直跟說好的一般。”
那是,心有靈犀一點通這話可不是亂說的。
鬍子男人的臉上綻開笑容,伸手撤下鬍子,露出朱瓚的面容,燦爛而明亮。
“是她的安排嗎?”他問道。
男人搖搖頭。
“沒有提及人,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君小姐安排的。”他低聲說道。
朱瓚臉上的笑意一黯,但旋即又點點頭。
“那小朋友鬼機靈的很。”他自言自語,“但還是她厲害,如果不是有她,那小子肯定抓了我去換錢。”
沒錯,姓方的小兔崽子絕對會這樣做,那本是個無情的人。
他沉默一刻,沒有訊息就是好訊息,他打起精神伸出手。
錢袋的銀子被倒在桌子上,幾個男人用手捏著碎銀子,片刻之後不少碎銀子都裂開,竟然是空心的銀子,但大家並沒有上當受騙的憤怒,反而神情驚喜,從其中扯出一張張小小的紙條。
藉著燈火可以看到其上寫著的都是地名方位。
紙條被逐一擺在桌子上,密密麻麻足有十幾個。
朱瓚站在桌前,手指一一的撫過紙條,然後一抬手。
“走,接錢去。”他說道,自己捏起一張,徑直向外而去。
餘下的男人們如同他一般各自拿起一張魚貫離開屋子消失在夜色裡。
天色矇矇亮的時候,大名府四面城門前各自有幾輛車馬駛來。
看到車上德勝昌的標誌,守兵們並沒有什麼質疑開啟城門,又帶著幾分調笑。
“終於扛不住被燻走了?”有守城官笑道。
德勝昌為首的管事笑搖頭。
“都扛不住了。”他說道,“差不多就這樣吧。”
守城官搖頭。
“這越有錢的人越愛斤斤計較。”他說道。
管事的上前將一袋沉甸甸的銀子遞給他,守城官毫不避諱的接過。
“不過,該查還得查。”他肅穆說道。
管事笑了,側身讓開。
“那是自然,大人您查了我們也清白,行路做事方便。”他說道。
將官擺手,等候的兵丁們舉著刀槍上前,幾輛車被開啟,露出其內擺放的白花花的銀磚,看著大家眼暈,忍著炫目將刀槍在銀磚中戳了一通。
裝的這麼滿,別說藏人了,連蒼蠅都塞不下,將官不耐煩的擺手,兵丁們收起兵器退回來。
“走吧。”將官說道。
管事的笑著施禮道謝,跳上馬車。
“走,送錢去嘍。”他揚聲說道。
將官看著馬車重重的駛出城門搖頭嗤笑。
“送錢還這麼高興。”他說道,不再理會,肅穆又警惕的巡視城門內外,“都看好了,一旦發現成國公一家,殺無赦。”
第二十五章 查驗的和過關的
過了大名府,路上的人更多,先前戰時逃難的人都逐漸回來,再加上原來三郡的駐軍退回,這邊的官兵比先前多了很多,大路上不時的見到鎧甲鮮明的官兵疾馳而過。
這來往的人中除了肩挑手拎的普通百姓,還有不少衣著富貴高頭大馬且外地口音的人。
“怎麼這麼多外地人?”有民眾不解的問道,“看起來也不像是逃難的。”
再說誰往他們這地方逃啊,北地邊境,金人大軍聚集,雖然說現在議和了不打仗了,但還是很嚇人的。
“什麼逃難的。”有路人搖頭,“哪有逃難的穿成這樣,這些都是生意人。”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生意,這沒有什麼奇怪的,只是河北東西兩路在成國公治下這十幾年對生意人控制很嚴。
北地當然可以做生意,但成國公對他們單獨建籍嚴格管控,且劃定經商地點,州府之間隨意走動需要報備,至於屯堡邊境更是不許接近。
“現在不同了。”有人低聲說道,“清河伯說北地征戰困苦多年,需要讓民富繁榮,如此才能兵強馬壯,所以生意人們都忙起來了。”
民眾們似懂非懂。
“咱們這地方有什麼生意可做的。”大家搖頭,“又這麼危險,也不怕血本無歸。”
“誰知道,反正生意人們最會逐利而動,既然有錢掙,就什麼都不怕。”路人攤手說道,說著對前邊抬了抬頭,“看那邊關卡多少排隊等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