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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和賢宜公主。

餘寶珠眼兒略有吊梢,面若芙蓉,穿著件五彩緙絲銀鼠風毛襖兒。賢宜公主眼兒圓圓,鼻頭微翹,穿著蓮青色百子榴花緞面長衣,外罩大紅羽緞披風。她喲了一聲道:“這是我三哥的馬車,三哥,可是你在裡頭?”

陸敏欲起,趙穆出手略重,仍將她壓在自己大腿上。

賢宜公主又道:“三哥,我要和寶珠姐姐一起去南陽公主府,出宮才發現如今這天氣趁步輦有些冷,讓我們上了你的馬車,同走一程,可好?”

陸敏再一回使勁欲要起來,趙穆仍將她按了回去。

車簾深垂,車中無人說話,賢宜覺得有些不對勁,吩咐宮婢道:“放本公主下來,我要和寶珠姐姐一起坐我三哥的馬車,你們在後隨行即可。”

陸敏心說那怕自己只有十歲,叫餘寶珠和賢宜公主兩個撩開簾子瞧見她躺在一個少年的大腿上總是不好的。她身體柔韌,掙不開肩膀,便躬腰一個倒踢,輕斥道:“趙穆,你放我起來!”

餘寶珠和賢宜公主已經下步輦了,只差幾步,她們就會走過來。

恰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趙穆忽而揉亂陸敏滿頭的發,這才鬆開她,自轎箱中抽出一隻彈弓,並一顆三寸長的二踢腳,遞給她道:“可有瞧見不遠處那洪氏綢緞莊?”

陸敏一手拿只二踢腳,一手拉著個彈弓兒,氣乎乎問道:“趙穆,你什麼意思?”

趙穆一笑,長眉鳳目,眸似星河,容貌七分俊美,三份邪性:“點燃這顆炮,將它投進洪氏綢緞莊,我就阻止賢宜公主上車。”

他說著,伸過來一支引燃的線香。

陸敏叫趙穆揉亂了一頭的發,怕賢宜和餘寶珠兩個快嘴要傳自己的閒話,總不能小小年紀就壞了名聲,將那二踢腳叼在唇上,湊上線香引燃,引線滋滋而響,眼看那二踢腳就要將她的嘴炸爛,她隨即鑲上彈弓緊拉,過了片刻,只聽叭的一聲響,洪家綢緞莊裡忽而跑出來許多人,捂頭捂臉,皆是大叫個不停。

一個胖乎乎的中年男子叉腰罵道:“天殺的,誰不要命了,敢往爺爺的綢緞莊裡扔鞭炮?”

他滿大街的看,要找個手裡有香頭兒能點炮的,嘴裡吼個不停:“爺爺我在這長安城裡做生意多少年,今兒頭一回遇見這樣欺人的,是你們誰投的,給我滾出來!”

那洪氏綢緞莊雖瞧著姓洪,實則卻是丞相餘洪家的。出面做東家的,是餘洪府上頗得力的奴才郭興。狗丈人勢,這京城中不沒有他怕的人。

郭興揚手吼道:“夥計們,把這條街給爺爺圍了,找出那個扔炮的人來,老子要剝了他的皮下酒,拿他的腦袋當尿罐兒,快給我找!”

一人道:“東家,東家,您看看您那綢緞莊再說!”

郭興一把甩開這人,還在當街大叫:“路過的諸位,誰要是能指認是那個小雜種往爺爺的綢緞莊裡扔炮的,指出來,爺爺立刻賞你百兩銀子!誰能指認?”

那人又道:“東家,您看看綢緞莊,你看……”

郭興回頭一看,火舌已經從門窗往外撲著。綢緞易燃,燒著了豈是那麼容易滅的。他一拍腦袋叫道:“爺爺我的小命這回怕是保不住了唉!”

他大叫道:“快,都給爺爺進去搬料子出來,搶出一點是一點。”

那夥計們齊齊往後退著,個個兒搖頭。綢緞是東家的,命卻是自己的,誰也不想叫火燒死。

☆、長樂坊

餘寶珠與賢宜也在看那著了火的綢緞莊。餘寶珠也是嚇的兩手直乍:“不該呀; 我從未聽過綢緞莊會失火,這是怎麼回事?”

趙穆一手還在窗框側搭著,而陸敏兩耳乍的兔子一樣; 正在聽外面兩個小姑娘的談話。

忽而,那餘寶珠叫道:“郭興; 郭興,你來!”

郭興已經在哭了:“大小姐,這,這可如何是好!”

餘寶珠道:“你別怕,這必是些別有用心的小人在作祟; 此時也不必顧那些綢緞,招呼夥計們救火要緊,儘量把事態壓下去。

我二叔今日有些手下,恰在前面不遠處辦差,因計劃有便; 估計那些人也是空等,不如我替你把他們叫來?”

陸敏知道這綢緞莊是餘洪家的,聽餘寶珠說餘洪有些手下在不遠處辦差,遂輕撩半扇簾子往外細瞧,不多時; 便見餘寶珠那小丫頭蓮月帶著一眾黑衣人,自來庭坊一側飛速而來。這些人手中多還攥著塊黑帕子,拿來遮臉再合適不過。

她忽而心一動,暗道自己往常出宮; 走的恰是來庭坊,那一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