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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恭恭敬敬拈香,親自跪拜,俊朗的臉上陰氣森沉,拜過之後在內間坐了,接過下人端來的羊肉湯,自幼錦衣玉食的皇子沒有端過如此大的碗,乍一眼,問道:“為何端鍋來此?”

陸敏也端著一大碗,笑道:“這就是百姓家的碗,難得宮裡還有人敢來祭奠她,這是她死後唯能給你的謝意,我陪你吃一碗。”

趙稷只得挑得一筷子,拳頭大的羊蟹子,吃起來倒是無比鮮美。

趙稷道:“前日霍汐入朝了。皇上未給名份,但單賜一殿叫其居住,稱為先生。”

帝之師,布衣宰相,俗稱國師。

陸敏笑了笑,不語。

煙霧繚繞的屋子裡,趙稷忽而有種錯覺,如此相對而食,她總在笑,卻不說話,他心有千言萬語卻無法說給她聽的日子,恍如隔世。面前的一切,似乎早就經歷過一般。

他又道:“我也是問過於力,才知道陸教頭如今竟然上了戰場,而且他單槍匹馬,一直緊追烈勒的大軍不放,似乎是想於萬軍陣中,取烈勒的首級。”

陸敏依舊不語。

於是趙稷簡直成了自說自話,他又道:“陸輕歌縱使有罪,人死罪消,也該消了。你於將來,有何打算?”

他忽而抬頭,便見面前的陸敏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望著自己。她眼裡有種說不清的情愫,似乎很嫌棄他,但像自家養的狗兒一般,若有人想踢一腳,她大約會跟那個人拼命。

陸敏也在揣摩這個男人的可信度。她如今在京城,算是舉目無親,果真想帶著塔娜和包氏以及陸磊一個離開,就必須有個上能通天的男人幫忙。

一個未嫁的姑娘,一無所有,生的還有頗幾分姿色,想找個男人幫忙,若不許以色,就得許以身。

但趙稷不是這樣的人。上輩子嫁給他之後,直到她願意主動容納他之前,以太子之尊,他從未強迫過她。基於兩生建立起來的信任,陸敏決定賭一把。

“你的王府,養著多少家丁?”她問道。

趙稷道:“僕從具體多少,這個我不清楚,你問這做何?”

陸敏湊了過來,羊湯燙過的雙唇分外紅潤,她舔了舔,悄聲道:“有沒有身手好能打架的,能打得過傅圖就行,他那兒有個小姑娘……”

“塔娜?”趙稷居然知道塔娜。

他道:“我曾聽人言過,那是陸輕歌的孩子,生的很像你!”像小時候的她一樣美,但性子顯然沒有她溫婉。她小時候嬌憨靈動,又鬼精靈的聰明,是整個皇宮裡最漂亮的小姑娘。

陸敏湊的越發近了,悄聲道:“咱們想辦法,把她從傅圖那兒弄出來……”

……

*

早些時候,皇宮麟德殿。

雪後晴光從窗稜上照灑進來,映著寶炕床側的金龍耀眼,灑在紋深漆亮的案臺上,紅光暖暖,炕几上的銀燻爐裡檀香淡淡,皇帝還在埋頭批摺子。

季雍正在給皇帝讀摺子,郭旭溜進來小聲回道:“皇上,奴婢把霍先生安排到跑馬樓去住了,宮婢與內侍皆備,您看如何?”

皇上穿著本黑的僧衣,白膚上劍眉深簇,挺秀的鼻樑下薄唇抿成一線,一臉陰鷙,唔了一聲,揮手叫季雍繼續往下讀,揉眉問郭旭:“李祿了?”

郭旭道:“在校場上跪了三天了,方才昏了過去,奴婢派人灌了口薑湯,這會子瞧著像是活過來了,但他仍拒不肯開口。”

趙穆揮手,示意郭旭退下。

皇帝每夜入更才睡,三更便起,中午照例要午休一個時辰。但自打陸敏出宮之後,連著三天,趙穆中午都沒有睡著。

甚至於寢室他都不願意進去,進門瞧見那張小床,便莫名覺得傷心難過。

許善應當是受了李密的指使,才會拿陸輕歌誘陸敏,本是想栽贓她私渡死囚出宮,殺她於西苑的。

當時陸敏一口答應,卻非上當。她行一招將計就計,許李祿以重利,讓李祿替她殺許善,再救走陸輕歌。

許善是隻鼠夾子,陸輕歌是鼠夾子上那塊肉,她兵行險招,若非陸輕歌本身身體不好死於半途,就真的叫她給救出去了。

這下可好,陸輕歌死的那麼慘,她心裡想必也更恨他呢,再要哄她入宮,難上加難。

如此想著,趙穆心中一團亂麻,季雍字正腔圓讀摺子的聲音不停傳入腦海,他索性閉上眼睛,歪躺在引枕上,養起了神。

“皇上,該喝安神湯了!”是陸敏的聲音。

趙穆睜開眼睛,一把將她拉坐在自己大腿上,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