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慘白。
三年前,當陸高峰從陸敏口中得知火州終將分裂,烈勒會稱汗之後,一方面剪斷了陸輕歌胡作非為的手,殺掉她身邊的賈嬤嬤與賈士成等人,併為了能說服火州繼續臣服於大齊,還曾短暫出征,當時,就是為了去說服舅舅哈烈,讓他不要傳位給第七子烈勒。
哈烈親厚中原,曾對陸高峰拍著胸脯保證,自己絕不會傳位於第七子烈勒。
雖然有了舅舅的保證,但是計劃不如變化,為防上輩子的悲劇重演,陸高峰與陸敏商量過之後,根據陸敏的建議,派親信在山高皇帝遠的嶺南做起了生意,經過這三年,已經積累起不小一份家業來。
當時二人商議定,若萬一有一日烈勒突然稱汗,全家人不得不退時,便由陸敏帶著這枚平安扣,直接去找陸高峰的手下,京兆府城門校尉於力。身為城門校尉,他統領長安城八座城門上所有的門吏與兵馬,即使是在深夜,也可以放人出城。
當陸高峰最初做這個決定時,陸敏也曾心中暗誹,覺得敬帝算不得明君,陸高峰不該於暗中那麼盡心盡力的幫他,但後來慢慢就明白了,忠君忠義,就是無論那個君王是誰,他都會忠心耿耿。
君王有錯,他會力諫,也會努力修正那錯誤,但那怕有個未卜先知的女兒,他也絕不會憑此而起取而代之的心,或者早日投機於那未來的君王,以換取一份長久的富貴。
從知道將會有變故的那天開始,他做了自己所能做的,現在要用自己的死,來換陸輕歌出宮,換整個陸府孩子婦孺們的平安。
情況遠遠比陸敏想象的要更糟,她二叔陸高羊應該已經在著手準備逃了,大約今天午夜,陸輕歌就會被帶出宮,她也必須在午夜之前回到陸府,全家人才能一起逃出去。
*
七月的暑天,一出大殿便是一股熱浪迎面撲來。
傅圖是個粗人,又兼不甚愛洗澡,到了這種天氣,身上的味道總要燻的趙穆皺眉。
為陸敏挑小丫頭是件芝麻大的事情,只需要交待郭旭一聲就完了。趙穆之所以出來,是因為傅圖回來了。
趙穆刻意帶傅圖走到相連前後殿的穿堂處,讓他站在下風口,這樣,風可以帶走他身上的汗腥氣。他問道:“皇宮裡情況如何?”
傅圖道:“陸薇被皇后送到了薔蘼殿,屬下暗猜她的心思,怕是想拿陸薇討好皇上。”
陸薇是他前幾日還愛到恨不能立刻娶回家的姑娘,趙穆瞧他談起陸薇一臉平靜,驚問道:“你竟不生氣,不傷心?”
傅圖忽而抱臂,苦笑道:“陸薇並不知道陸輕歌要把她送給皇上,還以為今夜前往薔蘼殿的,會是二皇子,我瞧她看起來很高興。”
薔蘼殿是蕭妃生前的住處,敬帝閒時,總會去那一處走一走。
☆、舅母
火州立國之後; 陸輕歌怕敬帝會厭棄自己,聲稱要送敬帝一個天大的寶貝,卻原來這寶貝竟是陸高峰的庶長女陸薇。
借花獻佛; 她想拿陸薇做替死鬼,殺敬帝。而陸薇那姑娘果真以為陸輕歌為自己引薦的; 是最終會登上皇位的二皇子趙秩,也不知到時候兒子換了爹,她會怎麼樣。
“皇后在做什麼?”趙穆問道。
傅圖猶豫了片刻道:“以屬下這些日子的觀察,火州立國之後,皇后想趁機殺了皇上; 再引大皇子和二皇子自相殘殺,也許還有毒謀要害了您,最終讓四皇子登上皇位,而她自己,應當是想做太后垂簾聽政。”
“那陸高峰了?他在做什麼?”
傅圖道:“陸將軍拒不肯辭去兵權; 滯留宮中,應當是想借著自己手中權力尚存,把陸輕歌送出宮,讓她跟陸府所有的人逃出京城,遠走它鄉。”
趙穆輕噓了口氣道:“先國後家; 明知是火坑還義無反顧要跳進去,陸將軍倒很值得令人欽佩。既陸府一府人早做好了要逃的準備,恐怕不刻陸嚴就會來找陸敏,先攔住他; 餘事等我下午入宮再說。”
*
重生回來之後,陸敏把所有的事全都告訴了父親,所有的決斷,也全由父親來做。
她一直以為有父親的努力,上輩子的悲劇就不會再發生,所以即便做足了準備,也沒想過有一天真的會全家一起背井離鄉出逃,而且還要犧牲父親。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打懵了陸敏,她當然不想犧牲父親,要想父親能活著跟大家一起逃出京城,面前的竇師良似乎能幫得上忙。
恰這時候,竇師良問道:“麻姑,我有句不該問的話,你可是叫趙穆強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