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請你們體諒,我老母年歲大了,實在分不清耶穌和菩薩的區別,她是都拜的。”
居然從京城大老遠去拜小縣城的教堂?一車記者面面相覷。有人好奇的問:“她要求什麼啊?”兒子嘆了口氣笑道:“老母求下輩子轉世為男子。”【註釋:佛教鄙視女人,汙衊女人都是上輩子做了壞事變成女人的,必須變成男身才能成佛。故而佛教徒認為此世為女身是報應,所以在當時,女子求佛最大的心願往往都是要下輩子變成男子。】
“哎,對啊!那教會是很邪門,禁食禱告後連10萬兩白銀都能求來。”有人大叫道。“注意你的言辭,不是邪門,是他們虔誠,是我主仁慈”有人厲聲叫道。“我錯了,我錯了,主啊,寬恕我的錯話,阿門。我也要順路去教會禱告一下,我需要在海京建房子娶老婆,海京娶妻不易啊。”大家興高采烈的議論起那同樣名震全國的教堂來,龍川真是新聞爆棚的地方啊!
鴨舌帽和大家一樣站在座位裡,談了好久去那中心教堂怎麼禱告、禱告求什麼、要不要禁食,滿臉紅光的坐下,這時才看到對面兩個光頭黑衣男子正要了雞蛋和粥慢慢吃著。“大哥,我在海京上車的時候,對面坐的也不是你們,你們也是記者?”鴨舌帽很健談,又去找話。
對面黑衣男子,年輕的一個很不友善的瞪了鴨舌帽一眼,而靠窗那個年紀較大的中年人則和善的笑了笑,說道:“我不是記者啊!”“是嗎?可算找到一個不是記者的了,您去龍川幹嘛啊?在哪裡高就啊?”鴨舌帽興致勃勃的問道。“我在哪裡高就?”中年光頭男子坐直身體,解開汗衫釦子,對著鴨舌帽一扯,露出了胸脯,半個車廂的人都鴉雀無聲了。
上面全是紋身,在胸口這裡紋著清清楚楚的幾個大字“惠州大江堂”。“尼瑪,這怎麼回事?黑/幫/會都來龍川了?”鴨舌帽嚇得靠住了靠背,用報紙遮住嘴,小聲的對隔壁的人叫道。“那有什麼?看後面。”隔壁《期貨市場》的記者往後一豎大拇指。
鴨舌帽往後一看,只見七八個洋人正穿過窮記者人滿為患的過道,嘴裡用標準的海京粵語叫著:“借過借過,我們要去餐車,不好意思。”過道里蹲著的一個洋人記者被他們踩了,怒不可遏的大叫:“喂,你哪個國家的?有錢了不起嗎?”
“要不要一起去餐車喝點茶?”對面的八字鬍站起來,要跟著洋人一起走,扭頭問對面幾個京城的小弟兄。“餐車質次價高,我才不去。”鴨舌帽瞥了一眼對面的黑幫/會,小聲叫道。
132、狂歡節
週六上午9點,宋左鐵電為了賺點快錢,加開的海京至龍川的加開車抵達龍川。這趟車是專門為記者和朝聖者、看熱鬧者加開的,這夥人不管坐什麼車也一定要去龍川,因此宋左鐵電的運營專家們讓票價和二等車廂一致,卻讓火車頭全掛著最爛的三等車廂,不提供更好服務,那樣會加大成本。
等記者們和各種好事者從爛兮兮的三等車廂裡出來的時候,一個通宵的晃盪,讓很多人踩到月臺堅實的地面上的時候,身體還在搖晃,渾身從頭到腳都是火車煤煙和車廂裡的劣等菸草味道,宛如一個黑乎乎的煙燻肉罐頭,倒在了龍川火車站月臺。
一堆堆散發著煙味、面容憔悴的旅客好像乾巴巴的燻肉塊一般被倒在月臺上。因為自以為是文化人顧忌體面,還不得不裝模作樣,還要整理滿是味道的西裝和領結領帶,用梳子梳理出頭發裡的焦油臭味,看起來簡直如一趟猴山開出來的人變猴列車。
下了車的人抬頭就看到透過出站口的路上站著七八個身披紅色綢帶的人,老幼都有,他們的綢帶上寫著“耶穌愛你”,滿臉笑容,手裡還拿著福音傳單。這就是車站因為人手不足,聯絡了長老會,他們派出的基督徒義工,最近每天這個時候來這裡,幫助車站疏散客人,也提供諮詢服務。
不過團團圍住這群義工的客人們就問兩個問題:“三一廣場怎麼走?”“三一中心教堂怎麼走?”所以七八個義工簡直如木頭人一樣,微微轉身手指指著東南方向的胳膊就沒放下來過,要是在高處看過去,就好像這些整齊劃一的人在表演某種舞蹈一般。
除了教會義工,還有十幾個殘疾乞丐,圍著那些人模狗樣的旅客伸手要錢。這些人殘疾都很嚴重,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最輕的一個女子五根手指都在張其結的紡織廠被切飛了。讓這些乞丐進來乞討,就是教會和火車站互相合作的交易條件。
他們都是教會里的可憐人,雖然新教不贊成乞討,異常鄙視乞討行為,因為這樣就不能工作榮耀神了。但人家都是這麼殘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