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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話聽起來是勸老爺子的,要是不知道老大心裡的想法,說不定還要感激他,但是老五老六早就在前院和老二家通了聲氣,知道就是這王八蛋告密的,現在又來攛掇老爺子上火,居然還給老爺子上茶?這就是故意給老爺子手裡塞個可以摔的東西吧!跪在地上的兩人恨得咬牙切齒,雙手握成爪子,都摳住了地板的青磚磚縫,恨不得把那青磚當成老大的臉皮給撕下來。

就在這時,兩個小兒子就看見前面青磚地面上有水滴流下來,打溼了一片。一見這東西,老五趕緊低頭,額頭就快擦著地面了,他明白那是老爺子手在哆嗦打算摔茶杯了:老爺子慣用的發火開場白就是摔東西,類似於清國開戰前的戰鼓或者宋國的衝鋒號,最喜歡用的道具就是茶杯,價廉物美,摔了不心疼。當然滿是水的茶杯摔的時候,必然會搞老爺子自己一身,因此他喜歡先喝一點,手再抖一點,等把茶杯裡的茶水搞得只剩小半的時候才摔,這樣又有聲響又有茶水瓷片飛濺、氣勢嚇死個人啊,而且還不至於弄髒了自己衣服。

雖然老五小時候一樣受寵,結果被慣得是兄弟們裡脾氣最暴躁的,但那是對別人,面對教自己發火的老爹,他簡直是耗子見了貓,別說暴躁了,差點連尿都嚇出來。

老六一樣做了個頭更伏低的姿勢,但轉眼他手握成了拳,牙齒咬在了一起,一副賭牌九時候全押的表情。現在不全押就沒機會了:老爺子一旦摔杯為號,緊隨其後的就是長達一小時到兩小時的跳躍怒罵,你不可能有插嘴的機會。真等他罵完,發完火了,他也累得筋疲力盡了,那時候,就是拍板:你必須給我怎麼怎麼幹!然後起身就走,回去抽鴉片睡覺了,你連個進諫、討論、申訴、反駁的轉圜餘地都得不到。

想到這裡,老六突然從五體投地的跪姿,猛地立起了上半身,大聲叫道:“爹,容我稟告:我沒有讓您孫兒去當兵,我是讓他去做士!士農工商計程車!”老六是最小的子弟,李濂文最為疼愛,老爺子的火全放在其他五個哥哥身上了,對他還真沒發過什麼火,因此他總是在老爺子面前最大膽的一個。

李濂文正蓄氣準備大發作,手猛搖茶杯呢,眼看快到了安全的水量,猛可裡聽到小兒子竟然站起身來反駁了!不由的呆了一下:這?我還沒讓他抬起頭來,他就自己起來了!還竟然敢在我面前插嘴了?開天闢地第一遭啊!

不過小兒子是他最寵的,狠不下心一茶杯摔在他腦門上。對反常的驚訝外加寵愛,讓李濂文怔怔的看著老六李近忠,一時不知道怎麼辦。不僅是老頭子,從老大到老四都傻眼了,連老五都以一副找櫃子下面掉進去的銅錢的姿勢臉貼地眼珠朝上翻著看著弟弟。

老六看著目瞪口呆的老爹,知道機會稍縱即逝,一旦讓老爺子醒過神來,那就是潑天大禍啊!他倉皇的說了起來,因為恐懼聲音格外的大,大得好像嚎叫出來的,震得自己耳朵都聽不清自己說什麼。

“爹,想來您今日發火,定然是因為我想讓兒子去陸軍小學,但是這個宋國的軍和大清朝的軍有不同。宋國軍官也是士!您知道,宋國朝廷乃是復古春秋戰國,才智之士被稱為士,並不獨尊儒家,因此有專事建築、造船的墨家之士、有奮興經濟、制定刑法的管仲之流的法家之士、有傳播福音、驅鬼治病的西洋陰陽家之士、也有教化萬民、輔佐聖君的新儒家之士!”

“宋國不重農民,任由洋紗襲取農民男耕女織之業,任由土地買賣,富人田連阡陌,窮人都變作無地流民去城裡被洋機器喝血榨油。清朝是以士農工商為序排列,但是實際上,民間自古就有說法,商人是民之聰慧者為之,現在清朝名爵濫觴、遍地皆是官員,商人隨便捐官,豈不是比農地位要高?因此清朝實際上也是士商工農,和宋國有什麼分別呢?由此可見,無論宋還是清,誰不是以名利分等級呢?士人無論在清國還是在宋國都是一等一的上等人!只是宋國非獨尊儒術,而是諸子百家一起復興,因此士人類別多多而已!”

“清國武職即便是武舉也是粗劣不堪:舉舉石鎖、開開強弓、騎騎馬,在文試中用小抄乃至於替考作弊,更有甚者,直接搞到考題,請人答好自己帶入考場,即便不識字也能混個武職。宋國軍官並非是清國軍官,下等粗人,而是兵家之士。

我早已打聽過了,宋國建立專門的軍校招攬少年良材,並非只要他們練習熊舉、馬奔、猿射這些下等活計,人家有西洋兵書汗牛充棟,有中西貫通大才充作教師,少年入學從小便學詩詞、練洋文、習兵書,一旦畢業即是千人敵,頭頂十字軍徽、身穿鷹羽海潮、手持洋銀軍刀、腳蹬齊膝馬靴、座下乃是高頭大馬,身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