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有這等好事?哈哈。”
沒想到五分鐘後,他一抬頭,驚呼道:“我說!那個車伕,你認路嗎?你這是把我拉到什麼地方來了?”原來車伕把他拉到一所偏僻巷子所在的茶館面前,範林輝在車上扭頭四望,只見四面都是僻靜的黝黑的圍牆,大樹從院子裡伸出來遮蔽了巷道,除了鳥叫和蟬鳴,這裡安安靜靜的,縣城大街的喧囂好像浮在遠處天空的海市蜃樓一般,他好不容易認出這是哪裡,竟然繞到張其結廠子背後幾條街裡去了。
一直靠在茶館柱子上翹首以望的山豬立刻領著幾個人圍了上去。“啊?山豬?你要幹嘛啊?”看見是這夥流氓,範林輝坐在車子上趕緊把馬票塞進了懷裡。“哎呀,真對不起了,範老闆!”山豬滿臉歉意,搓著手在皇帝車前卑躬屈膝的說道:“我想請範老闆喝杯茶聊聊天,好吧?”
“這都幾點了?你不要吃飯啊!”範林輝驚叫道:“你知道我多忙啊!”“範老闆,求您一定給個面子吧,大家都是老鄰居了。”山豬滿臉苦色的哀求。範林輝屁股並沒有從坐墊上挪動的意思:正經商人誰樂意和這群人稱兄道弟的,他大聲道:“你到底要幹嘛,直接說吧。”
“唉!”山豬一跺腳,說道:“其實我剛才偶然看到您和鴉片館幾個人去找了張老闆,我們老大不也參選了嗎?皇報也不登了他的大照片了嗎?老闆上杆子讓我學習選舉的事,這個您和長老會的幾位都是中西貫通的西學大家,我就想找人問問這選舉怎麼回事啊。”
說罷,山豬攤開手,那道刀疤在滿臉愁容的臉上顯得很滑稽,他講道:“我老大一直逼我,您也知道,我這半文盲,我真不懂啊!現在我不求您,我這麼辦呢?您不是主日學校的兼職老師嗎?就當教個文盲脫盲吧!好不好?求求您了,範老闆範老師。”
【主日學校:教會主辦的識字補習班,一般在每週日下午半天進行,主要就是教授青年文盲簡單常用字,以便脫盲。】
“好吧,好吧,不就是選舉嘛。”範林輝搖著頭,下了車,那邊山豬早樂開了花,弓著腰半扶半引的把範林輝請進了茶館。其實山豬他們一夥監視方秉生一行,看見方秉生他們幾個混蛋傾巢而出找張其結了,就想找範林輝問問他們想幹什麼。
範林輝提起剛剛所見的一幕,也是眉飛色舞,小縣城裡的體面人也被京城來的場面嚇呆了。聽得對面山豬目瞪口呆,瞠目結舌,眼珠子就沒縮回過眼眶裡去過,從頭到尾全部是問句,一個肯定句也沒有。
“啥?他們都是民主黨同志了?民主黨是啥?”“啥?為民做主?清正廉潔?他們要做官了嗎?”“啥?全部都是京城來的官督商辦大企業搞的?”“啥?大宋前一百富豪?”“啥?咱們城鴉片館那四個只能是一百之後?”“啥?加入民主黨難如登天,第一個黨員就是皇帝?可能是?到底是不是啊?”
“啥?他們好像瘋了?真瘋了?怎麼回事?”“啥?手裡拿著黨證就像拿了聖經一樣,黨證是什麼啊?”“啥?還有黨徽?黨徽是啥啊?”“啥?蛤蟆是啥啊?不不不,我認識蛤蟆,我問蛤蟆啥意思啊?”“啥?口號嚇死個人?什麼口號?殺人看那架勢都不怕?”“啥?西洋馬戲團都來了?馬戲團是啥啊?”……
山豬問了很長時間,到了最後,也不知道說啥好,就是從口袋裡抽出手帕反覆的擦汗。那邊範林輝也過完唾沫橫飛講八卦的癮頭了,吧唧吧唧嘴,撿了碟子裡兩顆花生米吃了,把茶喝完,咣噹一聲把茶杯往桌子上一頓,起身說著:“說完了,先走了啊!”起身就要走。
山豬趕緊拉住他,範林輝看了看山豬求知若渴的表情,也苦了臉攤開手叫道:“山豬,我都告訴你了,你還想聽什麼?我也說不了了,他們搞的那一套都是西學來的,天書一樣的玩意,我懂得也有限啊。”
“我知道!知道!多謝範老闆!”山豬頭點得如同雞啄米表示感謝,然後抬起眼淚汪汪的雙眼,問道:“範老闆,您這麼博學多才,又樂於助人,能不能告訴我:假如,假如啊,我們僅僅是假如啊,某個人,不是咱們龍川的啊,想要罵那個為民做主黨,應該咋說啊,有什麼現成詞啊?最好要朗朗上口的啊。”
半小時後,山豬飛奔回老巢,汗流浹背的他對著老大翁拳光狂喘著大叫道:“老大!不好了!他們成立閹黨了!”
077、“也”是什麼意思?!
縣城老戲園門口,張其結從馬車上下來的時候,不是他平日裡注重儀表的做派,既沒有戴禮帽也沒有帶領結,更別說什麼時髦的文明棍了,就敞著他一貫精緻的襯衣風紀扣,露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