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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曬得到,轉彎再看吧?”“不是……是啊,刺到眼了。”方秉生當然不會讓山雞知道自己想什麼,故作眼睛刺疼,把報紙往小桌上一撂,自己摘下眼鏡擦拭起來。

山雞關切的看著方秉生恢復如初,他低頭看了看那報紙,笑道:“我現在也沒識幾個字,但原來的書還是看過的,聽說皇帝把字也變了?以前是豎著寫的,現在橫著寫了;以前字筆畫很多,現在筆畫變少了,叫做什麼什麼簡單……簡什麼字來著?”“簡體字!”方秉生答道。

他捏起那張報紙,看著上面張牙舞爪的簡體字,內心在流淚:“吾皇啊!您是聖君!我們都知道!我們知道您是半文盲,不怎麼識字,但我們不會鄙視您的!有多少賢達智士排隊等著輔佐您呢!前幾年您因為自己不會斷句;硬要給中文加標點,這都夠氣人的了,但是您怎麼能因為自己不識繁體字,就把自己的白字當金科玉律當新中文啊!讓天下人都跟著您寫白字啊?!蒼天啊!”

正想著,一個圓滾滾的大胖子來到兩人座位前,他不停用手絹擦著滿頭的汗,因為天熱,車廂裡都開著窗戶,有時候前面車頭的煤煙和緊隨其的運煤車車廂的煤灰飛了起來,那手絹已經變成黑乎乎的,看起來像一坨抹布,配合上主人熱得發紅的臉和汗津津的鬢角更顯得滑稽,彷佛廚房裡的師傅在擦鍋一樣。

“什麼事?”盤腿坐在座椅上的山雞並不起身,眼睛一斜,兇狠的問道。“這車這麼擠,你們兩人坐四人座位,能不能讓我坐坐,我那邊太熱了,而且我太胖,隔壁那位和我一樣胖,我們倆擠在一起,屁股只能坐一半,我實在受不了了,能不能讓我在這裡坐下吹吹風,好吧?”那胖子叫道。“滾一邊去!”山雞大吼一聲:“信不信我抽死你?”

山雞如此兇惡,那胖子早有預見,他卻把眼睛看向對面的方秉生,指望這個一看就是富貴文明人、而且是惡漢朋友的人能夠說句公道話,沒想到方秉生裝聽不見,一雙眼睛就沒離開過那報紙上的標題,簡體字,四個字:“海京紀聞”。山雞站起來作勢欲打人,那胖子看方秉生也不是善類,氣咻咻的扭頭去前一車廂了,一邊走,一邊大吼:“列車員!列車員!這裡有人霸佔座位你還管不管了?”

“這傻貨!”山雞得意的坐了下來,等著列車員過來後看見自己後的那副表情,都一家人,他不信這車上有列車員不認識曾經惠州鐵路局的安全組組長………山雞。這時山雞和胖子的爭執早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這車是滿員的,獨獨這兩位獨霸四人座,格外的惹眼。能買得起一等車票的也不是窮人,大部分都是會以“文明”這個新詞自居的新宋人,本來都憤憤不平,卻懾于山雞那副模樣,不願去招惹他們。

一個人在憤憤不平的乘客中長身而起,直直走到方秉生二人座位前面。“尼媽,又……”山雞扭頭大吼,但看到對方穿著,立刻萎了下去,一雙眼直瞪著方秉生,滿眼都是求助的目光。方秉生根本就沒打算抬頭和這些乘客說話,本來要坐包廂車的,只是他日程太急,而車站包廂車恰好不在,就坐了這一等車,他本來就是鐵路公司的干將,不想理會這些顧客;

看到山雞有些驚慌的目光,他慢慢放下報紙,抬起頭,就算汗水順著耳根流入他襯衣領裡,都沒改變這從容不迫的動作節奏。抬起頭一看:怪不得山雞驚慌,原來這次來的雖然是個個頭矮小的中國人,但身上衣服卻是黑衣,脖子裡一個白卡子,卻是個天主教的神甫。

“神甫您好,請問有何指教?”方秉生笑了笑問道。“這位先生你好,耶穌說過:要愛人如己,您兩位佔了四人座,剛剛那位先生很胖,您為什麼不幫幫他,讓他在這裡坐一下……”神甫說道。方秉生一聲冷笑,抬手道:“您說得對,不過在下是新教教徒,我不聽神甫的。”那神甫一愣,嘆了口氣道:“原來您是新教的,怪不得,看來您的教會沒有牧養好您啊……”方秉生得意的一攤手,意思是:您還有什麼法子?

神甫搖了搖頭,轉身就要往回走,心道:“新教果然不行啊,看來還是我們掌握了真理啊。”山雞突然想從座位上站起來,但穿皮鞋太費時間,索性跪在椅子上,手扒著椅背叫道:“神甫,我信聖母瑪利亞啊!”“看看,”說著他再次扒開西裝和襯衣,胸口上紋了一個瑪利亞的頭像,山雞叫道:“神甫,看看我把聖母紋在胸口了,還沒紋完,我一定會紋完的!”

神甫轉過身,明顯被嚇了一跳,跪在椅子上的這流氓居然是天主教的,還一臉小孩似的興奮,他看了看周圍人驚訝的目光,有點騎虎難下的架勢,點了點頭說道:“那你應該把座位讓給需要的人啊……”山雞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