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法官念完之後長出了一口氣,臉色也是發白,看來他心臟跳動頻率不會慢,他看著前面二人呆若木雞,彷佛感同身受,也猜到對方什麼疑問,因為他自己也是如此。
但是他是大法官,就是琢磨這一套規則的,而且皇帝明確說明了他滅了張其結候選資格沒錯,心情也不是很緊張,所以低頭看著電報文唸叨起來,然而說的口氣也不肯定,像是評論又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討論又像是解釋道:
“皇帝以人類身份寬恕張其結?這什麼意思?大約是因為張其結這人呢,沒有犯法,法律特赦?這個談不上;他違背了道德?違背道德是名聲不好,他雖然40萬來償還9萬,但這個也不能嘉獎吧?他本來就是欠潘近星的。所以只能講寬恕,以其悔改而寬恕,這就是不嘉獎其罪,而嘉獎其悔改其罪。
但是,陛下身份太過神聖,即便寬恕,對於張其結這種身份都是極大的光榮,這光榮對於原來品行不端的張其結也過了,只能在上帝面前才可以平等的前提下,大而化之,以人類身份寬恕同屬人類身份的張其結才不算光榮。
而類似於教會內的接納,那麼就是基督徒寬恕基督徒而非君王寬恕臣民所以才是‘莫辜負朕地上寬恕之愛’愛啊!繞開王道進入神道不鼓勵罪,要獎勵義,不赦免罪要寬恕悔,完全符合聖經和君臣身份兼顧法理、情理,妙啊!”
接著他抬頭才發覺面前兩人呆若木雞的聽著,嘴巴都沒合上過,他咳嗽了一聲掩飾失態,一拍桌子,開始打官腔:“反正張其結候選人身份恢復,兩位已經知道了,無事退去吧。”說罷扭頭問秘書道:“聖旨通電抄好了嗎?趕緊貼出去。”
鄭阿寶腳步一動沒動,而是倒抽一口涼氣,死死瞪著方秉生好一會,但是那眼睛明顯在走神,一直瞪到對方發虛後退,不知道這傢伙是想說話呢還是想幹嘛。猛可裡,鄭阿寶扭頭朝外跑去,方秉生和大法官都嚇了一跳,轉身看去窗外。
只見鄭阿寶跑到院外自己馬車那裡,和自己幾個手下商量片刻,立刻拉車的兩匹高頭大馬被卸下,鄭阿寶和一個保鏢竟然直接翻身上馬,狠狠抽了馬鞭,在衙門前院就驅散開了人群、兩匹馬長驅直出,即便在屋子裡,馬蹄聲也如鼓點一樣清晰可聞,暴雨般的往西邊去了。
看著目瞪口呆的方秉生,大法官轉頭說道:“這小子肯定去城外張其結家了,你不去嗎?張其結雖然恢復資格,但貌似是無主的馬吧?而且他是帝國第一個被皇帝以人類資格寬恕的臣民,這應該叫皇保吧?雖然沒有了錢成了窮人,但名震天下是跑不了了,還有可能當選。”
方秉生想了一下,突然大叫道:“多謝大人教誨。”煞白著臉也撒丫子跑出辦公室,自己禮帽都忘了拿。大法官看著窗外方秉生踉踉蹌蹌的跑到自己馬車邊和手下氣急敗壞商量,明顯的,他不善於騎馬,沒法像鄭阿寶那樣瞬間化身風馳電掣的輕騎兵,山雞等人也許可以,但讓別人去的話,能當說客和鄭阿寶一爭高下?
所以眼看鄭阿寶跑得沒影了,自己氣得連連跺腳。前面山雞看樣子又是勸又是求,最後方秉生還是上了馬車,山雞氣急敗壞的駕著馬車也前往城外張其結家了。儘管馬車被山雞趕得飛一樣,死命的壓著後頭追來的兄弟軍火的馬車,但方秉生在張其結那碉樓下跳下車的時候,人家家門口已經鞭炮齊鳴了。
鄭阿寶、張其結並肩站在門口朝著驚呆了人群,連連作揖。門口,鄭阿寶恬不知恥的摟著張其結肩膀,朝著下面不多的記者大吼:“我鄭阿寶和張其結是好弟兄,現在我寬恕了他,他寬恕了我,互相寬恕,弟兄相愛。他又回來我們自由黨了,你們趕緊寫稿子,誰會騎馬?一會騎我的馬去,趕緊回城發電報啊,你們發了。”
方秉生握拳瞪眼想到:不能讓他得逞………現在張其結身上的價值遠不是40萬了,這混蛋可能是皇帝開先例第一個以人類身份寬恕的凡人,這足夠,不,肯定上宋國史書了,哪個黨能得到他,都是個寶貝啊。
更況且假如得到他,民主黨對自由黨就是4對2,說不定能全員當議員,龍梅線自然就黃了;假如鄭阿寶再次哄騙張其結,那麼就是3對3,弄不好那該死的龍梅線真的可以起來,這不僅對民主黨利益還是對宋右鐵電都生死攸關了。
而拿到張其結,也不是不可能:自己對張其結一來就下過狠手,得罪了他,但是鄭阿寶已經表現得比自己更毒辣:自己死命利用張其結、又自己公開殺馬、自己要求廢除張其結資格,搞得張其結身敗名裂………這完全就是強權耍人玩。
所以方秉生看了一眼情況,推了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