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步款款,走得不緊不慢,惹得金步搖在髮鬢旁來回晃動。皇帝哼了一聲,著急地一把將人拉進懷裡,蓁蓁倒在他懷中嚶嚀一句:“萬歲爺!”
皇帝啄了一下她的耳鐺,又往懷裡摟了緊些:“怎麼這會兒才進來,早聽見你下轎的聲音了。才出了月子要吹著風了仔細頭疼。”
蓁蓁反手摟著皇帝的脖子,兩個許久沒見的人幾乎是臉貼著臉,蓁蓁直直地瞧著皇帝,在他的眼底都瞧見了自己壞心眼的模樣。
“剛在門口瞧見一宮女就多看了兩眼。往常來乾清宮都只有小顧子他們迎來送往的,難得見著個大姑娘,臣妾這不是覺得稀罕麼。”
“誰?”皇帝愣了一下才想起來蓁蓁說的是誰,一時面色有些訕訕的。蓁蓁只當沒看見,故意裝作想起了什麼,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皇帝奇怪地問:“你笑什麼。”蓁蓁說:“他們漢人老話裡說‘喊曹操曹操到’,還真就是這樣,前幾天宜嬪姐姐來瞧我時同我說起乾清宮多了個宮女,不想剛在門口就見到了。”
“宜嬪?”皇帝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頭,“她和你說什麼了?”
“宜姐姐說她最近悶得慌,阿哥公主還小,除了睡就是哭,郭貴人又是個悶葫蘆,永壽宮死氣沉沉的,她想找個人說話都尋不著,想著我還在坐月子大約也是悶得慌結果就上我這來了。”蓁蓁在皇帝懷裡動了動,玩著皇帝頸下的扣子說,“她提起那姑娘也是好心,說這乾清宮速來沒有用宮女的先例的,這怕是皇上一時忘了安排了,早晚這人總要安置在後宮裡的,只是不知道是會安置在永壽宮還是會安排到其他姐姐身邊,她倒是盼著能有個活潑的妹妹閒來能說說話的。”
皇帝挑了挑眉,一臉的不置可否,他抓起蓁蓁的下巴,問,“郭絡羅氏是個無利不早起的,她去你宮裡怕不是找你解悶吧。成了,這人你剛才見著了,說什麼了?”
“沒呢,臣妾一句話都還沒說,小顧子就和臣妾說……”
“他說什麼了?”
蓁蓁傾身上前,咬了咬塗了胭脂的紅唇,故意磨蹭了一會兒才嬌聲嬌氣地說:“小顧子說,萬歲爺等我,等我好一會兒了。”
顧問行是內監,說話時好似掐這嗓子眼甚是扎耳,這會兒這句話換了蓁蓁說卻猶如在那三月裡的春風中撥那琵琶弦,撓得人心裡癢癢。
皇帝的眼神暗了暗伸手拉了拉她的臉頰,“調皮。”
皇帝的聲音比平時聽著低沉一些,似是在人心底打鼓,蓁蓁不知怎麼臉一下就紅了。她略往後坐了坐,扯著五穀豐登的彩帨說:“臣妾也是正巧看見嘛,今兒是皇上聖壽,那位妹妹到昭仁殿來幸許是想給您賀個壽,又或者有什麼賀禮才來的,您說是不是?”
“嗯,說得有些道理。”皇帝俯看著懷裡的人問,“那你說朕見不見?”
“您就讓人進來吧,臣妾瞧著這都等了半天了,天寒地凍的怪可憐的”蓁蓁搖了搖皇帝,皇帝笑著點了點她的鼻尖。“顧問行,宣。”
過得一會兒那長臉的宮女掀了簾子進來,低著頭規規矩矩地往地上一跪:“奴才衛氏請皇上聖安,請德嬪娘娘金安。皇上萬壽萬福。”
蓁蓁笑說:“到底是乾清宮的人這禮行得是規規矩矩的,,不知妹妹是哪個旗的?”
衛氏伏在地上顫巍巍說:“奴才是正黃旗的。”
蓁蓁突然心裡一沉,但她還是面色如常地朝皇帝眨了眨眼,“皇上,今兒是萬壽節,衛氏來賀壽當賞,要不您就賞她個恩典如何?”
“恩典?什麼恩典?”皇帝裝得一本正經,故作不知。
“宜嬪姐姐不是悶得慌嘛,衛妹妹也總要安置的,皇上就做回順水人情唄……”
皇帝一時沒接話,瞧著蓁蓁的眼睛笑,那笑容卻讓蓁蓁心底一顫。屋子裡不知是安靜了一瞬還是一會兒皇帝突然摟了蓁蓁的腰往懷裡一帶,蓁蓁跌趴在皇帝身上,聽皇帝在她頭頂上說“傳旨,衛氏封為答應,遷永壽宮。”
衛氏匍匐在地,重重地磕了個頭,“奴才謝皇上恩典。”
“衛主子,隨奴才去永壽宮吧。”顧問行扶起衛氏,衛氏低著頭隨他走到簾前時突然一頓,她猛然間回過頭來補得一句:“多謝德嬪娘娘。”
從剛進門到現在這是她一次露出臉來,那倔強的眼神全然不似她瘦弱的身軀讓蓁蓁一時愣住了。
皇帝沒發現蓁蓁走了神,等人一走他抬手開始解蓁蓁頭頂固定髮髻的金簪,懶洋洋地說:“德嬪娘娘今兒怎麼這麼心善。”他說著把拆了的金簪一把扔在了炕桌上,手指順著她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