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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那麼個奇人,你抓不著他,指揮使也不會怪罪你。你怎麼還……”

“二十三條弟兄的命啊,曾兄。”楊川伸手抽走他手裡的卷宗,接著轉身走向書架。

曾培臉色一白,又急又怒地跳下桌子,跟在他身後爭辯:“說了多少回了,那人準是來給我大哥奚風報仇的!我大哥奚風可是個有本事的人,要不是門達和他那群走狗,他才不會死得那麼不明不白!”

楊川哦了一聲,將冊子插進書架,睇著他抱臂:“那就隨便殺人?”

“怎麼是隨便殺人?我告訴你,那二十三個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死得不冤!”曾培說著將聲音壓低幾分,接著又拿兄弟情分說事,“我是真拿你當兄弟啊楊川!你瞅瞅我手底下那幾個百戶,各個千戶所哪個不想要?我不就給了你了!”

“你可別提那幾個百戶了。”楊川一瞟他,從他身邊繞過去,語氣悠長,“喝了人家一個月的酒都沒給錢。”

曾培:“他們辦案可都是一把好……”

“但你那位治下甚嚴的奚風大哥若在,肯定容不下這種事吧?”楊川截住他的話,轉過身又看看他,“奚大人大概同樣不會想你為他徇私枉法吧?”

“你……”曾培臉色發白,爭辯的話在喉嚨裡冒了幾回,又都無一例外地被吞回去。最後他懊惱地擺手,“得了得了,我說不過你。你有本事你就查,把自己的小命搭進去可別怪哥哥沒提醒你!”

楊川嗤地一笑,作勢抱拳:“多謝大哥提點,在下……”

門聲篤篤一響,楊川將話停住。

他轉頭看去,窗紙那邊映出一個手下的輪廓,稍等一瞬,手下抱拳:“楊大人,指揮使大人傳您去南司回話。”

“知道了。”楊川應下,回過頭一笑,“不多留曾兄了。”

曾培也不多耽擱,挎著繡春刀懶洋洋地打著哈欠往外走,擺著手說:“加小心,甭送了。”

楊川當然本來也沒打算送他。不論指揮使門達在楊川口中多麼不濟,他在他們這些千戶面前都還是上官。上官的召見無故是不能拖延的,楊川於是當即騎了快馬,揚鞭朝南鎮撫司馳去。

南北鎮撫司都設在皇宮以外、皇城以裡。離得不算太遠,所經街道上的車馬也不像京城中那麼多。楊川不過一刻便趕到了南司,夜色下,守在朱漆大門外的兩個錦衣衛抱拳一喚:“大人。”立即上前幫他栓馬。

楊川便徑直進了大門,穿過一方院子再走進大堂,不及行禮他就一怔。

大堂正中央放著一具屍體。是錦衣衛南鎮撫司的一個千戶,姜嚴。

楊川下意識地去看他的傷口,和之前的二十三個一樣,也是心口正中一劍,大片的暗紅將衣襟上的飛魚繡紋染得辨不出樣子。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的胸腔內現在應該也沒有心了。

楊川在屋中瀰漫的血腥氣中呼吸微滯,接著他注意到不遠處投來的目光,立刻抱拳施禮:“大人。”

“楊川是吧。”門達是個打量著他,久經官場的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隻眼中透著幾許不屑。在他眼裡,這個為苟且偷生而叛出師門來錦衣衛買官的楊千戶,除卻被推出去送死,沒什麼價值,也沒什麼油水可刮。

楊川低頭應道:“是。”

門達指指那屍體:“你瞧瞧,又一個。”接著他一嘆氣,“咱錦衣衛從沒這麼丟人過。咱是辦案的衙門,自己倒撞上了驚天的案子。滿朝都在議論這個事兒,你查了也有些天了,有眉目沒有?”

“……”楊川心情複雜。

在今晚之前,他其實一點線索都沒有。兇手功夫極高、行蹤不定、來歷成迷,所知只有他帶著一張銀面具,僅此而已。

楊川平靜地揖道:“屬下見過他了。”

門達一愣:“見過誰了?”

“兇手。”楊川的聲音平和但有力,“屬下在城南的三里香酒館與他過了幾招。”

一瞬間,整個大堂裡都因為他這句話而寂靜。在一直在兩側沉默未語的指揮同知、指揮僉事、鎮撫使,還有另幾個千戶好一陣面面相覷,然後,眾人將那份訝色一齊投向毫髮無傷的楊川。

“有什麼發現嗎?”門達問。

“有。”楊川篤然道,“屬下與他過招間,認出了一個招式——千斤指。”

滿屋悄無聲息。

楊川想了想,出言解釋:“大人久在京中可能有所不知,這千斤指在江湖上名氣頗大,修成者寥寥無幾。今日之前,屬下所知會此功者,只有兩人。”

“不要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