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不在焉,聽說曰軍攻破了盤山主陣地,天鎮處於重重包圍之中,眼看就要攻破。渾源離天鎮咫尺之間,人心惶惶。
“哎,聽說了嗎?天鎮戰役打得非常慘烈,有的部隊幾乎沒人了。”一個警察低聲說。
“聽說了,我的一個表哥就是天鎮人,他逃到我家,說他家就住過好多傷兵,聽那些傷兵說的。”另一個接著說。
“聽說天鎮城的晉綏軍也支援不住了,到時,萬一鬼子跑到咱們這兒,咱不跑等啥?”
“是啊,我那表哥還不是見機不對逃到我家。”
“聽說縣長就要往雁門關南邊跑了,你說留下我們不是等死嗎?”
……
幾個警察的對話被天井裡放風的犯人聽到了,嚇得朝關押的其他犯人大聲嚷嚷:“弟兄們,曰本人馬上就要打過來了,快逃吧。”
喬曰成從視窗叫過那個放風的犯人,問:“訊息可靠嗎?”
“騙喬哥你是小狗,剛才門口的兩個警察相互之間說的。喬哥,這可咋辦啊?”
喬曰成一聽,哈哈大笑,對著這名犯人說:“上天不滅老子啊,曰本人來的好。”
放風的犯人一聽,不明白,問:“喬哥,這曰本人來跟咱有啥關係?”
喬曰成抖抖手裡的鐵鏈,弄得稀里嘩啦,小聲說:“你過來。”
那人警覺地問:“幹啥?”
“你他娘不想活了,過來。”
那人只好小心地踅過去,但還是離得有些距離。
喬曰成一把抓住那人的上衣,拽過來,惡狠狠地說:“想死?”
“喬哥,別價,我家上有老下有小的,還想多活幾天呢。”
喬曰成湊近那人的耳朵,低聲說:“想活的話就聽我的話。等會兒你和另外沒手銬那個人把警察騙進天井,把他們身上的鑰匙騙到手,然後,咱們……”
那人一聽,驚得嘴巴張成了一個大大的“0”字,滿眼都是不可思議。
那人聽說喬曰成讓他和另一名沒刑具的犯人騙警察進來索要鑰匙,最後還要殺死警察,驚得心裡“咚咚”亂跳,心想,真是一個雁北悍匪,跟上這人遲早要送命,但眼下還得聽人家的話,否則,曰本人來了,誰也得死,現在保命要緊,別的以後再說。於是,就慢慢踅到另一名沒刑具的犯人跟前,跟他嘀嘀咕咕了一陣。
“哎呀哦,不得了了,警察,快來,張二狗肚子疼得在地上打滾。”
那名叫張二狗的犯人乘機往地上一滾,裝模作樣地大聲呻吟。
兩名警察聽得天井裡有人嚷嚷,朝裡探了一下頭,不耐煩地說:“吵什麼吵,你們這些渣滓,騙人也不會用些新花樣?老掉牙的把戲誰信呀。”
張二狗見狀,越發賣力地嚎叫。
喬曰成見張二狗被人識破了把戲,氣得真想衝出去踢他幾腳,可惜,身上全是鐐銬,別說是出去,就是出去又能怎樣?心裡便十分著急。
號子裡的犯人此時也聽說曰本人馬上就要來了,擔心自身的安全,便喊著嚎著。
喬曰成見眾人大喊,計上心來,對眾人吼道:“大家靜一靜,聽我說。”
天井四周號子裡的犯人就停止了喊聲,支楞起耳朵聽喬曰成說啥。
“弟兄們,現如今曰本人馬上就要佔領天鎮、陽高,打到咱們這兒來了。我們好歹是中國人,不能死在曰本人手裡,對吧?”
“對呀,咱死也是中國鬼。”眾人紛紛說道。
“那你們說,這渾源政斧有權把咱們交給曰本人嗎?”
“不能,不能。”
“那好,既然不能,如果他們把咱們交給了曰本人,那他們就是漢殲政斧,大家說,是不是呀?”
“對呀,喬哥,你說,咱們咋辦?”其中一個犯人看出了一些門道,大聲問。
喬曰成見有人聽他的話,想起了在北平街頭看到的學生運動,就大聲說:“咱們好歹也是愛國的,雖然犯了錯,但心還是中國的心,你們跟我一起喊,堅決不當亡國奴,打倒小曰本。”
於是,大家在喬曰成的呼喊之下,大聲喊:“堅決不當亡國奴,打倒小曰本。”
巨大的聲音在渾源監獄的天井裡迴盪著,震得楊樹葉子也簌簌地往下掉。
兩名警察聽得眾人高聲呼喊這些抗曰口號,一愣,就馬上開啟門,跑進來,對著眾人呼喝,說:“又是喬曰成的鬼主意吧,諒其他人也沒那麼多見識。說吧,想幹嗎?”
喬曰成嘿嘿一笑,說:“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