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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部分

當他們來到城下,突然一聲鼓響,便如那天邊的悶雷一般,而後流民群中陡然豎起十數面大旗,那旗幟上分明寫著“高”“楊”“張”等賊軍首領的姓氏!

“果然是張迪、高託山和楊天王的叛軍!”

諸多禁軍也是心頭叫苦不迭,而那些流民已經如同餓瘋了的野狗一邊,渾不惜命地衝了上來!

更讓人驚駭的是,果然讓蘇牧這張烏鴉嘴不幸言中,左右兩翼突然衝出馬步軍混雜的兩股先鋒軍來!

這些人可就不是尋常流民可比的了,他們身上裝備的都是從地方官府的武庫之中掠奪而來的裝備,有腰刀有弓箭甚至還有一些從前線淘汰下來的長槍鐵矛和鎧甲!

相對於那些流民而言,這可就是精銳之中的精銳,是叛軍之中的“正規軍”了!

這亂軍足足有數千人,潮水一般黑壓壓就湧上來,三百侍衛司的馬軍頓時就驚呆了,先前那股豪壯之氣蕩然無存,連胯下的戰馬都不安地踏著蹄子,顯是被這陣容場面給嚇退了!

怎麼辦,總不能像李元昊和始可汗那等卑劣無恥的野蠻人一般,將這些平民都給衝殺乾淨吧!

手足無措的侍衛司禁軍們,此時便將目光都集中在了蘇牧的身上,這位都虞侯審時度勢,終於掉轉了馬頭:“退回去!”

第六百二十六章 太尉的金刀

史學家們常喜歡將紙上談兵當成一個笑話來看,也有人想要為趙括平反,但很多人都只將重點放在了趙括這個人身上,而忽略了一個重要的問題,那就是理論和現實的差距和衝突。

史書上會為很多人列傳,看似寫的都是人,但我們不應該看人,而是透過看人來探討事件的意義,從事件當中瞭解歷史發展的規律,得到借鑑。

蘇牧曾經很多次體會到這種感受,想象和籌謀再如何完美,總會被現實一錘擊碎,破爛不堪。

當眼下再度出現混亂之時,或許很多人都認為他失算了,但事實卻並非如此,這一次他並沒有失算,他的當機立斷也無可厚非。

他們北上就是為了平叛,平叛最終的目的是維護趙氏的皇權?還是為了將老百姓儘快從火坑裡拖出來?

起碼在蘇牧看來,目的應該是後者。

既然平叛歸根結底是為了老百姓,那就沒道理為了平叛而殺害平民,所以他選擇撤退,這是毋庸置疑的。

然而侍衛司的人卻並不這樣想,在他們看來,這些流民已經不是百姓,而是叛軍,是敵人!

但他們最終還是退回了縣城之中,徹底陷入了被動。

他們曾經都是武林之中的好手老手,如今又有寶馬在座下,本該如虎添翼,但事實並非如此。

戰馬在大焱是稀罕物,漫說江湖武林,便是軍隊之中都是極其珍貴的,所以武林人士能縱橫卻不能馳騁。

戰馬給他們帶來了速度,但縣城地形逼仄狹窄,受限極大,糟糕的騎術也給他們帶來了極大的麻煩。

正如先前那位部將所預想的那般,退入縣城之後,戰馬徹底施展不開,無法發揮長途奔襲的效果,反而不利於躲閃騰挪,許多人恨不得棄馬而戰。

不過還未等他們棄馬,叛軍的箭雨已經鋪天蓋地而來,對於沒有衝鋒陷陣實戰經驗的這些侍衛禁軍而言,這等密集的箭雨攻勢,實在讓他們焦頭爛額心驚膽顫!

張迪等人的聯軍已經不是普通的叛軍,他們擁有的都是從官府武庫裡頭奪來的武器裝備,即便朝廷對廂軍和官兵不太重視,這些裝備無法與邊軍的相提並論,但也絕對不是什麼木棍石頭菜刀能夠企及的。

一輪箭雨潑灑下來,當場就有十數人墜馬,其他人紛紛慌亂後撤,那些墜馬的傷者則被一擁而上的叛軍踩成了爛泥!

事情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讓幾乎所有人都感到驚恐,但卻有人處變不驚,那就是蘇牧。

因為這個結果,正是他想要的結果!

他將這支侍衛司人馬帶過來,就是要藉助叛軍的力量,將他們徹底殺滅!

如果能夠招降策反這些侍衛司裡頭的害蟲,自然是最好的,但趙劼是個多疑的人,絕不可能會同意這種方案,這些人又都是隱宗的干將,或者是顯宗的叛徒,也只能除之而後快。

沒有人是鐵血心腸,死去的無論是隱宗的人還是顯宗的人,無論是官兵還是叛軍,無論是遼人女真人還是西夏人,蘇牧都會感到不忍。

但也僅僅只是不忍,因為這就是戰爭,這是時代的規律,或許可以暫時避免,但絕不可能永遠杜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