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牛逼哄哄的太學生,給蔡京童貫王黼等人扣上“六賊”帽子的那一位。
這位仁兄罵人罵出了技術,罵出了名聲,能夠得到他的讚美,或多或少都能夠看出李綱在民間的聲望了。
在這樣的關鍵時刻,童貫和种師道能夠將李綱引薦給蘇牧,便足以說明一些問題了。
眼下朝堂之中對河北之事爭論不休,而沒有得到重用的李綱曾經因為水患的問題大膽上疏而被貶斥,那麼童貫和种師道的意思就很明顯了。
如果能夠將王黼給拉下馬,讓李綱上位,對河北局勢絕對能夠起到緩解的效果。
而且蘇牧也很清楚,李綱有著宰輔之大才,如果能夠讓蔡京也下臺,或許大焱朝廷能夠迎來強硬而清新的新風尚吧。
不過看梁溪先生這位風流老才子與种師道童貫在席間的放浪形骸,蘇牧實在很難將這人與那位死守汴京城的民族英雄聯絡在一處。
人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死守幽州的种師道,將死守汴京城的李綱引薦給死守上京的蘇牧,這是不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安排?
無論如何,蘇牧眼下需要集中精神應付侍衛司的事情,正愁無法分身幫助兄長結局河北的難題,种師道和童貫的眼力絕對是老辣獨到的,如果能夠得到李綱的幫助,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那麼接下來也就只剩下一個問題,那就是將王黼拉下馬,讓李綱上位!
第六百零八章 蘇瑜的賑災
縱觀歷朝歷代,幹得不好的皇帝其實並不少,但史官們用昏庸無能,寵信奸佞,被矇蔽視聽等等來描述昏君的一生,可曾見過史官們罵皇帝是聾子瞎子?
作為一國之君,皇帝站在帝國的最高點,他能看到的和聽到的,都是大格局的東西,或許他並不瞭解百姓們具體吃些什麼,一天吃幾頓,不瞭解田間地頭長的是什麼草,老百姓死了是用席子裹著還是用一口薄棺。
但他肯定會知道帝國正在經歷著怎樣的陣痛和變化,而作為皇帝,最瞭解的也就莫過於他身邊朝夕相處的這些大臣們。
所以說皇帝不可能不知道那些奸臣貪官都是些什麼貨色,之所以沒有法辦這些人,是因為他需要依賴這些人。
他不能幫農戶種田,不能幫商戶做買賣,不能幫士兵打仗,他是整個帝國的最終決策者,而這些朝臣就是他的智囊和手腳,如果他發現了但卻沒有法辦,說明那些個奸臣貪官,仍舊用得著。
王黼就是這樣一個人,他極度愛財,但也只有真正愛財的人,才懂得如何斂財,為大焱斂財!
諸如後世的大貪官和����晌絞飛系諞惶埃��諡衛砉�曳矯媯��此閌歉瞿艹跡�謁藕蚧實鄯矯媯��遣皇萊齙奶觳牛�庋�娜擻玫盟呈鍾質嫘模�幢闥�澳�恍��怯秩綰危�
真正的大奸臣,總是有大本事的人,否則絕對不可能在忝居高位而尸位素餐,之所以留著他們,是因為他們對皇帝還有用處,而皇帝也深知這一點。
這也是為何治貪所抓的都是不大的官員,他們不叫奸臣,而叫蛀蟲,因為他們的才能和作用,根本就算不上重臣的行列。
王黼擅於斂財,不僅僅是替自己斂財,還有為大焱斂財,這也是官家一直留用他的原因。
大焱的經濟狀況已經刻不容緩,財政收入連年赤字,寅吃卯糧,甚至已經到了老百姓要提前交納幾年十幾年以後的賦稅,這是在壓榨百姓,何嘗不是在透支帝國的壽命?
繁冗的官場和軍隊,各種邊境上的支出,國內的基礎建設,無數的地方都緊著要錢,相比之下,皇帝后宮的用度支出與那些貪官汙吏偷偷伸手貪掉的財富,也就顯得那麼的微不足道。
由此可見,官家是多麼的需要錢,這個帝國是多麼的需要錢,而王黼又是個能替帝國弄到錢,彷彿無中生有一般挖東牆補西牆的人,官家又豈能不用他?
面對河北兩路相繼出現的賊亂,王黼安坐若素,即便前頭已經有方臘之事,但他仍舊無法引以為鑑。
方臘叛亂之初,蘇牧便透露給了鄭則慎,杭州通判早早就將情況報了上來,可王黼卻壓了下來,而後粉飾太平,以至於朝廷錯過了最佳的平叛時機,無法將叛亂扼殺在萌芽之中。
不是王黼的膽子有多大,而是他骨子裡的優越感在作祟,在他看來,這些泥腿子根本就不可能成事。
因為這個國家已經被掏空,朝廷都沒辦法從這些老百姓身上再壓榨出一兩滴油水來,即便敲開骨頭,也沒有更多的骨髓給你吸取,這些叛亂的低賤賊寇,又怎麼可能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