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運籌帷幄的謀士一般。
耶律大石也不是蠢笨之人,又與秦縱橫相識多年,很快就跟上了秦縱橫的思路。
雖然白溝河畔有著不少的樹林,但岸邊同樣有著深溝峭壁,能夠取材的位置點並不多。
想要再靠前的話,距離涿州城太近,對方若派出遊騎來騷擾,想要順利伐木造器就有些難了。
而若往上游再走,需要再過數里才能跨過一座小山,路程太遠,樹木運輸起來比較耗時耗力。
所以對方謀士對這個地理位置的拿捏極其到位,可惜時間緊迫,涿州方面終究還是沒能將這一大片林地徹底毀去,也給耶律大石和秦縱橫留下了機會。
眼看著夜色將臨,秦縱橫也不再遲疑,將所需樹木的規格和標準一再強調了幾遍,才讓匠師們指揮軍士,開始了大規模的伐木,又派人到那座小山去採石。
這些匠師跟著秦縱橫很久了,都是老人,自然是懂做事的,耶律大石這邊很快就如火如荼地開始戰備工作。
而涿州城頭這邊,郭藥師卻是悔青了腸子。
早先他逼問蘇牧,讓他催促北伐軍進駐涿州,蘇牧卻顧左右而言他,收到了耶律大石進犯的訊息之後,他再次召見蘇牧,而蘇牧卻只是沉默不語。
他沒能推斷出童貫和种師道兩人之間的交鋒,只能拿蘇牧出氣,讓蘇牧拿主意,而蘇牧卻給了他一份作戰計劃,氣得他差點將蘇牧給砍了。
不過隨著耶律大石的南下,北伐軍毫無動靜,郭藥師的壓力也越來越大,他終究還是翻出蘇牧的作戰計劃,結果只是粗粗掃了一眼,便再也無法移開目光。
蘇牧給他提了好些建議,其中就包裹將白溝河畔,這一處位置的樹林子全部砍伐燒燬。
郭藥師自然知曉蘇牧的意圖,砍伐燒燬樹林是為了防止耶律大石建造攻城器械。
眼下又是乾燥的冬季,許多樹木早已落葉,砍伐之後也不需要太多麻煩,就能夠得到極好的原木材料。
不過郭藥師也素知耶律大石重騎兵而輕視步軍,以為耶律大石不會帶有太多步軍,加上心煩氣躁,甄五臣和劉舜仁等人也加緊備戰,人手上不太充足,便草草收了場。
事實上也怪不得郭藥師,他將人力都投入到涿州城防,也是很正確的決策,畢竟情報決定目光和格局,在他的情報裡頭,耶律大石對待步軍的態度,讓他放棄了燒燬林地的決定,而將有限的人力,投到了收效更明顯的涿州城防上,這是無可厚非的。
而蘇牧其實也並不知道耶律大石會帶著大量的攻城步軍,和秦縱橫這樣的軍師。
他之所以建議郭藥師這麼做,只不過是習慣性地未雨綢繆,有備無患罷了。
當耶律大石的人不斷往大營搬運原木之時,涿州這邊的人才不由嘆息,只是再看蘇牧的眼神,就與往日截然不同了。
郭藥師從城頭下來之後,又翻出蘇牧的作戰計劃來,並找來刀筆吏,抄寫了好幾份,下發給相關的營團,讓他們好生去準備,不許拖延和偷工減料,這才稍稍安心下來。
涿州人心惶惶之際,雄州城卻是群情激奮,种師道終於集結了大軍,趁著夜色,開始往白溝河方向轉移!
涿州之戰,終究還是拉開帷幕了!
第四百六十九章 涿州之戰(1)
三月十四,江南或許已經春回大地,萬物生長,說不得要來一場煙雨朦朧的人間勝景,而北地卻仍舊冰寒料峭,天色陰沉,寒風呼嘯!
冬日的嚴寒就像一個喜怒無常的神靈,降臨之時迅捷而兇猛,從北地一路侵擾到南方來,可卻又極其留戀人間,到了北地之後,彷彿越發不想歸去,久久地徘徊著,連腳步都慢了下來。
涿州城頗有黑雲壓城城欲摧的悲涼,郭藥師率領著常勝軍的弟兄們,親自登上了城頭。
甕城裡頭已經滿是燒滾的大鍋,各種檑木砲石堆滿了城頭,弓手們早已準備就緒,稍有膂力計程車兵都被趕上了前線,他們就蹲在牆根底下,身邊是一紮又一紮與人齊高的簡單木矛。
這些木矛是根據作戰計劃趕製出來的,當初砍伐樹木之時,甄五臣便按照蘇牧的提醒,讓每個士兵手不落空,將一些筆直細長結實的枝幹都背了回來。
反正也沒耗費太大勞力和功夫,甄五臣說話也頂用,只是這麼一吩咐,士兵們便揹回來了許多這樣的枝幹。
直到郭藥師將蘇牧的作戰計劃下發之後,甄五臣便讓人將這些枝幹都修整乾淨,而後削出尖刃來,權當木矛來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