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張,想替兒子瞞天過海,就把劉郅送到溫縣鄉下去了。劉雍的別院裡養著一個女人,劉雍妻子是被封為翁主的漢中貴族,劉雍懼內,被妻子鬧過,不敢帶回家,後來更是放在那裡不聞不問,幾年沒碰過她,那女人房中寂寞,就同一個馬奴苟合了,生了一個女兒,劉郅去的時候,那女人已經死了,據說是病死的,但有人說是她怕劉雍知道她的醜事,本想殺自己女兒,結果被女兒刺死的。阿狸懷疑……那個女孩兒就是鄭鳴凰。”
並且劉郅曾和那個女孩兒一起度過一年的時光,二人住在一個院子裡,那女孩兒負責侍奉劉郅,劉郅對他老子的情人的姘頭的女兒並不在意,他什麼都不在意,年輕的劉郅一腔熱血,胸有溝壑,目光望得更加長遠。
聽說劉雍養著的小妾是個極美的女人,否則劉雍也不敢冒著被妻子折騰的風險去把人養起來。那女孩兒長相隨了母親,劉郅年少時亦是意氣風發的少年兒郎,二人有沒有生出些情愫,就不得而知了。
如果那個女孩兒便是鄭鳴凰,那麼前世裡,很多事情其實都捋得清了。劉郅對鄭鳴凰有著別樣的情愫,而鄭鳴凰藉著那幾分愛意算計劉郅,而劉郅大約還以為鄭鳴凰亦傾心於他,只是迫不得已只能被困在李偃那裡,劉郅對李偃的恨意,除了李偃愈來愈大的聲勢,大約還有鄭鳴凰這一則。
至於為什麼劉郅竟讓鄭鳴凰一直待在李偃身邊,倒是不好解釋。
所以謹姝也不敢斷定,劉郅是否真的傾心於鄭鳴凰。
況且謹姝跟了劉郅許久,大約也知道,他非多情之人,一個得不到的女人,就算他再喜歡,也不見得會一直心心念念,以至於甘心被她擺佈。
謹姝微微蹙了蹙眉,“阿狸猜的,也不見得準。”
所以她之前也沒說過她要對付鄭鳴凰,一則不想叫他憂心這些腌臢事項,一則是……不好解釋。
然而她最怕的事情,終究還是來了,李偃目光一直盯著她,那眼神裡含著幾分探究和疑惑。
他時常有種直覺,直覺謹姝的身體裡住著一個另外的人,那個人不似一個不諳世事的少女。謹姝偶爾會流露出一種極決絕又謹小慎微的矛盾態度。
謹姝敏銳地察覺到了李偃情緒的變化,那眼神裡的審視叫她覺得心裡發涼,她並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自己,上一次她去雲縣截劉郅,聽說李偃去查了鄭氏及鄭鳴凰身邊的人,查究竟是誰透露給她的訊息,後來沒查到什麼,因為謹姝一直生著病,後來不了了之了。
這次……謹姝實在忍不住要告訴他這些,她不想他被矇在鼓裡。
上一世裡,劉郅將他逼得節節敗退退守繁陽的場面,一直在她腦海裡盤旋,即便後來他舉兵越過中州堅若壁壘的城池拿下劉郅的王城成為最後的贏家,亦不能叫她覺得鬆口氣。
那場敗局對李偃的打擊可謂是巨大的,謹姝越喜歡他,越不想他再經歷一次那樣的事情。
她希望他能如他設想的那樣,睥睨群雄,一路所向披靡,而後君臨天下。
關於劉郅的訊息,謹姝知道很多,但都是前世裡一點一點積攢起來的,溫縣這件事也是她偶然聽來的,但她當時並不知道那個女孩兒去了哪裡,究竟姓甚名誰,亦不知劉郅對她是懷著一種怎樣的感情。
前世裡,鄭鳴凰在劉郅和李偃那裡各扮演著怎樣的角色,謹姝直覺弄清楚這件事是非常重要的,可她不知該如何對他說,如何叫他相信。
謹姝有些緊張地看著李偃,緩慢地眨了眨眼,在他不怒自威的表情面前,越來越覺得緊張和不安,她甚至吞嚥了一口唾沫,她忽然很怕他誤會她些什麼。
可她又不想騙他。
“夫君,”謹姝手扶在他肩膀上,仰著臉看他,很緩慢地呼吸著、緊張著。
李偃“嗯”了一聲,依舊看著她,似乎在等待她的解釋。
謹姝咬著下唇,忽然問他,“夫君你相信人生能夠重來的?就好像你做了一場大夢,夢裡走了一生,那一生詳盡的像是真的,在你嚥氣的那一瞬間,你好像釋懷了許多,但更多的是不甘心。然後你閉上眼,以為去了黃泉之下,再睜開眼,卻在十幾歲,一切都還未發生,那些夢裡的遺憾或許會重來,或許會改變,一切都還不好說。夫君……”
話還未說完,李偃忽然俯身吻向她,很兇,不似平時那樣對她遷就和體貼,他微微蹙著眉頭,好似被什麼迷思困擾著,亦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麼煩心事,那股類似於發洩的情緒,叫謹姝越發覺得不安,她一邊承受著他的粗蠻,一邊低聲咕噥了句,“夫君……罷了,你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