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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連母親都沒知會,分了別院給柳姨娘,流連房中數日,母親面上替父親張羅,親近地叫著柳姨娘妹妹,夜裡卻常常一個人神傷。

世上女子,哪有盼著夫君廣納妾室的,只是自閨閣就被□□著,要有正妻的樣子。

謹姝頓了頓,這些她自然知道,已經是她記事之前的事了,她稍稍大些,家裡僕婦私下裡依舊咀嚼這事。

她回過神來,笑了一笑,“我知曉了,莫妄論主子,以前在家裡,我由著你們胡鬧,今後規矩要記在心裡。”

稚櫟依舊嘟囔了句,“瞧著倒是個端正的美人,奈何如此沒禮教,咱們主公和小夫人方新婚,就來近前添堵,若說她不是故意,婢是如何不信的。”

謹姝橫了她一眼,她方訕訕閉嘴了。

李偃因著軍師的極力引薦,見了那位名喚見空的獨眼小僧。

李偃非以貌取人之輩,但對身有殘缺的人,是一定不許納入軍中的,但見空實乃大能之人,雖是獨目,卻比尋常人都眺得更加遠,那個獨臂力大無比,身量雖小,卻能拎起一個比自己還要健碩的男兒,失了的左臂由精鐵鎖鏈代替,亦是靈活似手。

“這機關巧件,何人幫你所造?”那個鎖鏈和斷臂幾乎融為一體,還可變化為短劍,可遠攻,亦可近戰,且防不勝防,實在精妙。

“回主公,是小僧自己打造。”見空頷首,眉眼裡帶著細微的矜傲之色,仿似年少,仍是意氣風發的模樣。

李偃面露欣賞之色,“汝乃奇人,孤欲封你為偏將,領一師之兵,可能勝任?”

見空大喜,曾有人告他,說江東王李偃乃禮賢下士之輩,來日大有可為,可追隨之。

他本存疑,如今卻五體投地,以他形貌,本無緣軍中,如此竟能任一偏將,實乃貴人相助。

見空大拜,“謝主公恩典,見空定不辱主公之命。”

……

見了小僧,李偃又去軍中巡視一遍,四萬軍士安排留駐,聽命於玉滄太守令。只親護衛兵並一隊輕騎兵隨他走。見空不必再護送鳴凰,隨守軍留駐。日後山南和玉滄必然會成為李偃西征的跳板,留在這裡,大有可為,見空欣然接受。

這樣忙了一日,回去已是很晚了。

謹姝仍等在房裡,昏昏欲睡,卻不好先睡,一直撐著眼皮,外面沒通報,屋子門就開了,謹姝睜開眼,知道定是李偃回來了,忙直了身子,迎上去,“夫君竟忙到這個時辰。”

她望著他,雖盈盈而笑,比之昨日,倒多了幾分疏離。

李偃自進了門就一直在看謹姝,聞言“嗯”了聲,“軍中事多,耽擱到現在。你怎還不睡?”

“在等夫君。”屋子裡燈暗得幾欲看不清,謹姝拿剪刀撥了撥燈芯,霎時亮了許多,回身的時候,李偃已抱住了她,那臂膀堅若磐石,她霎時便成了嵌在石縫裡的細草,不由垂首,“夫君……”

李偃嗅她頸間的馨香,眉目微垂,晃似出神,“下次不必等我,你可先歇。”

“謝夫君體貼。”

“不必對我如此客套,你是我妻。”

謹姝輕推了他一下,自然是沒推動,微微偏過頭去,垂目,“不瞞夫君,我今日聽了些許閒話,本是不應該,但既然我知道了,總要問問夫君意思。”

李偃鼻尖蹭她耳垂,倏忽噙了她耳珠,“唔?”了聲。

謹姝微微躲了下,自然是躲不過,但那動作倒叫李偃一愣,偏過頭,目光變得清明瞭,瞧著她,“怎麼?”

謹姝趁勢從他懷裡鑽了出來,面對他,福了福身,被他目光盯得發怵,但還是咬牙開了口,有些事情,她必須提前知曉,“阿狸聽說,鳴凰小娘子,原是夫君房裡侍候的,我想問問夫君的意思,往後去是要納了,還是如何,也好叫我知曉,該怎麼應付。”倏忽間,不知怎麼紅了眼,昨夜裡,他說:“從今後,汝便是李偃的妻了。”

那時她還曾抱著一絲幻想的,幻想李偃是她良人。

她其實厭煩透了女子間的爭風吃醋,也厭透了男人那高高在上掌控一切的姿態,她不想重新過一遍上一世在傅弋家裡頭的日子,也不想再被劉郅養雀兒似的養在身邊。

若李偃也是貪戀女色妻妾成群之人,她不若早些死心,讓他自個兒和他那些鶯鶯燕燕和和美美去罷了,她好好當她的主母,這輩子也不要再生孩子了,若他生氣,最好就休了她,她去要飯吃,去死,都好。

她深吸了一口氣,眼眶依舊泛紅,倒顯得惹人憐愛。

李偃上前一步,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