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說,“倒不必,我非貪色之人,只要一妻足矣,往後還要夫人,多多指教。”
第14章
謹姝今日起得早,起來陪李偃吃了飯,過了辰時,便整裝出發回繁陽了。
因有女眷,遂備了馬車,馬車乃四駕,倒是奢侈,謹姝在馬車前頓了腳,猶疑地看了李偃一眼,他面色如常,已上了馬,側頭在和軍師魏則交談。
察覺到她視線,李偃回目對她笑了一笑,魏則亦是若有所思地揚了揚唇,點頭示意。謹姝心頭微漾,亦抿嘴微微一笑,回了一禮,在稚櫟的攙扶下,上了馬車。馬車內裡空間極大,腳下頭鋪了一層氈墊,裡側置矮榻桌案,案上擺了香爐手爐,甚則還有炭盆。
鄭鳴凰臨走的時候,是這樣對李偃說的:“王上不必再費心多備馬車了,我與小夫人同車罷,如此也方便婢照顧小夫人。”彼時鶯鶯低訴,倒是婉轉動聽,令人陶醉。
謹姝其實也沒覺得什麼,另備馬車確實多餘,雖則因著昨日之事,她不太喜這位小娘子,但也算不上討厭,但李偃一聲否了,“不必,用不上你侍候,你在她拘謹。”
說完,未再多言。
單獨喚了稚櫟出去,問她昨日是從誰嘴裡聽來的話,言鄭鳴凰是他通房,這件事實乃空穴來風,且他治家一向嚴,別說沒這事,便是有,也沒人敢亂嚼那舌根子,是以他有了些許不好的猜想,這一會兒臉色臭得狠。
他做慣了主帥,那殺伐果斷的凜寒血腥味兒,幾乎都把他醃透了,平日裡便叫人害怕,這邊寒著臉,更叫人心驚肉跳,兩腿打擺。
稚櫟雖嘴巴慣是潑辣,其實膽子並不很大,李偃三兩句,她就嚇得腿軟,疑心自己闖了禍,忙一五一十的交代了。
她尚且玲瓏,知曉些許收買人心的法子,想著左右不是什麼大事,被知曉了也無妨,使了些銀子,問了一常隨主公的馬倌些話,那馬倌年紀不大,見錢眼開,殷切說了許多,因著近不了主前,雞零狗碎,都不大重要,倒是一句通房,倒叫稚櫟心梗了一梗,待詳細去問,馬倌只說不甚清楚,稚櫟知道以他身份也必然知道不了什麼詳細的,遂沒再多問。只是因著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的心態,說與了謹姝聽。
這會兒悔得腸子都青了。
噗通一聲跪了地,“主公饒命,實是我家小夫人新婦,主公催嫁緊,家裡一應事項均未交代完全,小夫人年紀又輕,兩眼一抹黑,婢怕小夫人諸事不通,觸了主公逆鱗,故自作主張去打聽,只想多瞭解些主公家裡,未料聽了一嘴碎言碎語,婢罪該萬死,萬不應再說與小夫人聽。”
說著,幾欲涕泗橫流。
李偃拂袖,卻也沒施懲戒,“下次想知道什麼,叫汝小夫人直接來問我,何故拐彎抹角。”
稚櫟伏地,“婢謹記。”
沒多久,聽說那馬倌被軍法處置了,因身子骨弱,沒扛過去。
去了。
彼時車馬已上了路,前側騎兵從太守府魚貫而出,後隨親護衛兵,馬車居後,四方皆守衛,旗幟鮮明,颯颯而動,一行人便啟程了。
車馬極穩,如履平地,謹姝囑漣兒把她未完成的針線活拿出來,重新做了起來,李偃不耐坐馬車,故而騎馬在外,隨謹姝的車駕緩慢行著,軍師魏則隨側,二人閒談。
過了會兒,有兵士追上來,報曰:“稟主公,軍棍二十未行完,那馬倌已去了。”
李偃與魏則正說話,聞言蹙眉揮了揮手,示意他莫擾,自己處理即可。
那兵士應是,周圍人皆戰戰兢兢,內省自己有無言語失當。
馬車裡稚櫟仍面色發白,小聲說與謹姝,“婢知錯了。”
謹姝擺了擺手,“罷,殺雞儆猴,不是做於你看的,非是你錯。”
稚櫟不解,好奇道,“婢不明白,儆的是誰?”
謹姝手頓了頓,出神片刻,繼而笑了一笑,“才片刻又忘了?莫多問。”
稚櫟臉紅著討饒,再三說自己不敢再犯了。
其實李偃說這事空穴來風,謹姝便有了些許猜測,既然夫君沒有通房,那馬倌何至膽大至此,壞人小娘子清譽?尤其是說於她這新嫁的主母。
如此說來,要麼是那鄭夫人養半女,本就是養與李偃的,故而下人也只當是李偃通房,要麼是那鄭小娘子……
有甚想法罷!
她倒忽然想起前世一些事來,她隨劉郅那些年,周圍慣常圍著著貴婦人,平日裡無事愛扯些閒話,有一次說起繁陽李偃,所有人都默了一默,那位傳說裡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