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恐怕會承受不住。她都已經做好救援的準備了,誰知小濤濤面不改色心不跳,擲地有聲地評價了倆字:“好醜!”
青女瞬間僵硬在美人榻上,方才還在拋的媚眼直接瞪成了銅鈴大小,大概自從有了這張臉以後,她還從來沒有受到過這般對待。
好醜!
這個沒眼光的傢伙竟然說她醜!
見青女不動,薛濤謹遵宋軼指令,拎住她的後衣領便將人丟到宋軼對面那方書案後,絲毫沒在意被領子勒著脖子的青女差點斷氣翻白眼的表情。
“你若不好生畫畫,我會稟報給豫王殿下。”
青女終於知道司隸臺的人並沒有她之前認為的那般好惹,尤其是面前這位長得不錯多少年郎。
畫完畫本,兩個時辰過去了,青女感覺到指骨又開始隱隱作痛,那種痛,不強烈,卻像是在往骨髓裡鑽,甚是煎熬。將手指縮回袖籠,相互輕輕揉捏著,青女道:“這回的死法可比上回精彩。沒人點火卻能自焚而亡,宋先生覺得這是怎麼一回事?”
青女將自焚二字咬得極重,像是要戳破某個塵封的泡沫。
“看到屍體,或許就知道了。”
宋軼將畫稿瀏覽了一遍,便著玉珠給李宓送過去。
“上次那位崔侍中的屍體很多人不都見過了麼?可至今似乎也沒人知道他到底是怎麼把自己給醉死的。”
“要把一個人醉死,並非得飲酒,只要利用相應能刺激心肝的某些特製藥物,就能達到醉酒的假狀,將人醉死。”
青女一愣,瞪大了一眼,咬了咬唇,道:“我可沒聽說過有這種東西?”
“我也沒聽說過。”
“……”
“但只要有心,未必就弄不出來。你可聽說過慕容家的事?”宋軼笑得和藹可親,青女本能地覺得不是什麼好事,卻又忍不住好奇。因為她聽過很多傳言,難免有些好奇心,想知道湯泉行宮到底發生了什麼。
“慕容褚弄了個跟容貴妃一模一樣的堂妹進宮。你知道她最後的下場是什麼嗎?”
“什、什麼?”
“有人在她沐浴的湯液中加入了一種腐骨水,她在裡面浸泡了不到兩炷香時間,便開始渾身潰爛。自然,那張酷似容貴妃的臉也早已面目全非。正好我這裡留了些腐骨水準備研究研究它是什麼藥物製成,你可有興趣試試?”
青女嚇得本能地往後退出老遠,捂著臉一臉恐懼地看著宋軼。
宋軼臉色都沒變一下,繼續說道:“大千世界,無奇不有。要殺人總是有很多方法的。不管是讓人醉死,還是讓人頃刻焚為灰燼,或者讓肉身一夜化白骨,只要想,總能找到可行之道。好比,如果我要一個人在我面前消失,我可以讓她連渣滓都不剩一點,死得無跡可尋!”
青女一個踉蹌爬起來,強裝鎮定,走到門口對薛濤道:“我想午睡一會兒,帶我去臥房。”
薛濤指了指書房臨窗的美人榻,“殿下吩咐,姑娘只要住在書房就行了。”
青女掃了一眼,怒火攻心,“我要換房,我不要跟她一個屋子!她會殺了我的!”
“放心!”薛濤很是可靠地說道,“她若殺你……”
青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你會保護我的吧?”
“不!我會看著!”
“……”
“有必要時,我會幫忙。所以,不管你住哪裡,若她真想殺你,你都是逃不掉的……”
逃不掉的……逃不掉的……
青女的面具都透出了蒼白色。
宋軼睨過來,送給薛濤一個嗔怪的笑,“你太不可愛了,這種事怎麼能夠隨便說出來?”
薛濤臉頰微紅,轉頭,目視前方。
青女默默走回去,躺上那張狹窄的美人榻,緩緩閉眼,直到此刻她才明白自己似乎進了個不得了的狼窟。
但顯然,這還沒完,等她醒過來,看到另一本畫本的畫稿時,才徹底醒悟,司隸臺為何會接自己到這裡。
宋軼好心情地一邊整理畫稿一邊說道:“女畫師之死,你覺得如何?與那個人一模一樣的死法,我想那位無常姑娘一定很有興趣看看。只是不知道她看到會作何感想?”
青女拿著畫稿的手抖了抖,那畫稿上的人分明就是她,那面具跟她一模一樣,只是容貌被修改了。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宋軼笑眯眯地接過畫稿,深怕她一個失控把畫稿扯壞了,那可是她一個時辰的結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