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王走到那老者身側說道,話末卻是長吁一口氣,喃喃:轉瞬便已隔千年之久,幾番輪迴他的力量已經強大了許多,只怕日後越發難以控制了。
“閻兄不必多禮。”
心知身側老友的擔憂,但此刻也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關鍵還是在於眼前之人。
“為何叫吾絳兒?”
男子嘲諷一笑,傾城如玉的面容此刻竟沉靜的可怕。上仙?什麼叫上仙?那些神仙們真真是每日裡守著那些命數睡覺,當初說他不可與雁兒在一起,那他偏不!當初不會,今日苦等千年,他更不會妥協!
“你問我為何?”
老者輕輕撫了撫花白的鬍子,搖了搖頭,確實不知在嘆息些什麼。
“雖說千年前殿下主魂被封於忘川河底,其餘魂魄與肉身更是化為幼童被為師收入門下,但你又怎會不知道這俱身體發生了什麼?你對這身體裡的記憶可謂瞭若指掌。如今你魂魄暫時歸位,記憶只會增加恢復,何來失憶一說?你又何必問為師為何叫你絳兒?”
老者突然嚴詞說道,聲音清冷,“你是絳兒,絳兒也是你。你更是上頭的殿下,你自有通天的本領。在老夫的印象裡,從來只有你不想知道的事,沒有你不能知道的事。”
第296章 別急,本宮會讓你更生氣
話音落下,餘音仍在虛空之中迴響,令人心中生畏。
黑白無常聞言皆抬頭看向那浮於望鄉臺半空的男子,生怕其因此話發難。
然,凌空而立的男子卻不曾發出一言,似乎陷入了沉思。
那眉眼如畫,一身氣度非凡,只是一瞬呆怔,也是風華絕代。
天人之姿。
好機會!
見來人失神,令狐上仙與閻王對視一眼,突然一躍而起,手掌翻飛間,掌印憑空出現,層層疊疊,復又化作一道道符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擊而去,氣勢凌冽,不容反抗。
一瞬間,周圍的小鬼孤魂皆連連後退,半空之中氣勢驚人,後雖已停戰,卻餘威猶存。
那風無力的吹過,高空之中,一抹絳紅的色彩渲染,緩緩降落。那衣衫被風撐開,綻放成了一朵肆意張揚的紅色番蓮,詭異卻美麗。
一道白影晃過,穩穩的接住了從半空之中下落已經昏睡過去的男子,隨即遠去,再不見其人。僅留下陣陣殘影,又迅速的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視線之中。
“閻兄,今日之事,望再勿發生。”
遠方傳來一道蒼老而嚴厲的聲音,伴隨著話音落下,那忘川河之上的雲霧漸漸消散,河水水位也慢慢低了下去,恢復了原樣。半空之中,金色鎖鏈的嗡鳴之聲停止,那散發著金光的虛影消散,化作一道金色的流光,再次注入了忘川河之中,一切終於恢復了寂靜。
……
又臨深夜,宮苑之內,寂靜無聲。御書房之前,燈火通明,守衛森嚴,竟連一些平日裡伺候換上的宮女都不得入內。那些御林侍衛手中的武器冰涼,就算是熟悉之人靠近,也都不會有絲毫的留情。
據言,當朝皇上已經在御書房內呆了好幾個晚上,半步都不曾出來過。
前方八百里加急不斷的傳來,訊息一個接著一個,女尊餘黨更是蠢蠢欲動,不曾剿滅,此刻的梁謹夜,可謂是忙的焦頭爛額。
“來人。”
屋內傳來男人威嚴而壓抑著震怒的聲音,御書房的門應聲而開,一名侍衛走了進去。
“屬下參見皇上。”
“告訴褚衛,不日歐陽絡便會前去軍營以助一臂之力,定然給朕收復失地,順利會朝!”
“是!”
那侍衛領命,卻是遲疑了一番,不曾退下。
“怎麼,還有什麼事嗎?”
梁謹夜坐在書桌之前,手執筆正寫著什麼,雖不曾抬頭看那侍衛,聲音卻已經帶上了威脅之意。
“這……”侍衛心中一慌,連忙說道:“御書房外有一人求見,不知是誰,說有要事相告。”
“可有說什麼?要是閒雜人等不要來叨擾朕!”
話音一冷,手下便寫下了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字,上書:斬草除根。
“那人說是江湖人士,說您聽了就知道了。”
“讓他進來。”動作一頓,梁謹夜伸手收起攤在桌上的那張宣紙,隨手便揉成了一團,丟在了地上。可那鳳眼之中,卻是凌然一抹殺氣,令人望而生畏,不敢直視。
“主子。”
屋門開啟又合上的吱呀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