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我就註定必須一條路走到黑,誰來可憐我?我這樣的身份,本就不該坐在這位置上,若出了紕漏,會有多少人跟著一起萬劫不復,你知道嗎?我只能一往無前,誰對我有威脅我就殺誰,殺完世上的知情者,我才能保住這江山社稷。”
他紅了眼,追問她,“可是要到眾叛親離時,你才會回頭?”
她愣了一下,“眾叛親離?我只知我身份大白於天下,才會真正眾叛親離。”她揚起手,兩袖落下來,露出一雙細而羸弱的臂膀,魔症般在殿裡團團轉,“這天下、大殷天下、男人的天下,何時能夠容忍婦人當道?我不是男人,不管政績如何好,手腕如何高超,女人就是女人!上官照,你願意看著我被綁到朱雀門前示眾嗎?願意看見我被關進掖庭獄,一根繩子了結性命嗎?你曾經說過要為我粉身碎骨,要為我肝腦塗地的,原來你和那些人一樣,根本看不起女人。一旦知道我名不正言不順,你便改主意了,長主也好,翁主也好,她們任何人的命都比我重要,因為她們活得真實,不像我,不過是一個披著人皮的行屍走肉,是嗎?”
她越說越憤怒,很久了,怨氣聚集在心裡,抒發不出來。或許真的拋開所有包袱之後,才能好好喘上一口氣。她回身,抓住了他的前襟用力搖撼,“你給朕聽好,別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天塌不了!這世道艱險,我不要別人的命,別人的刀鋒轉天就會架在我的脖子上。人人都有故事,人人都有苦衷是嗎?你有這閒工夫去憐惜別人,何不憐惜憐惜我?我才是和你一同長大的青梅竹馬!”
他被她晃得站立不穩,腦子卻逐漸清明。他痛苦地看著她,聲音近乎哀嚎:“阿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