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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部分

得尊貴,也正因如此,常常剝奪了做人的趣致。要一板一眼,要勻停雅緻,不能放開嗓子笑罵哭喊,活得像個泥胎一樣。

誰沒有七情六慾,她在他身邊時不要做皇帝,就想當個小婦人,疼愛自己的夫君,取悅他,用任何方式。她知道他是極喜歡的,一遞一聲喊她的名字,她隨風搖曳,在他的呢喃裡輕泣。烈火炎炎從交匯處蓬勃蔓延,她貼著他的唇角說:“郎君,我累壞了。”他聞言坐起身,緊緊扣住她的腰,力道之大,幾乎要把人勒斃。

她心滿意足,曾經那個讓她又敬又怕的人,被她拉下神壇了。她以為自己不會成功,沒曾想最後做到了,一定是阿母在天上保佑她。至於阿翁,大概會想打死她吧!她把他指定的攝政皇叔給睡了,她甚至能夠想象出阿翁吹鬍子瞪眼的樣子。其實看開些,兩姓徹底結盟,比依靠所謂的兄弟情義靠譜多了。她想不出別的辦法長久留下他,只有這樣,他才能完全屬於她。

夜色初濃,清風拂面,腦子裡卻是無邊的迷醉和昏聵。她攀著他的肩,隨他引領著翻山越嶺。他這麼好……這麼好。她在尖叫裡粉身碎骨,曠野把她的吶喊分解,她化作了一灘春泥,在他身下。

月光從他背後照過來,她看不見他的神情,但是心裡可以勾勒他的眉眼。她以前沒有意識到自己對他的感情有多濃烈,一直以為愛和政治是不可分的,然而並不是這樣。她單單就是喜歡這個人,就是喜歡他,連他的驕橫和不可一世也喜歡。

他的力量驚人,毀天滅地似的。她抬起痠軟的臂,溫柔地捧住他的臉。他的鬢角汗水氤氳,疾馳千里,然後在她的嗚咽裡慢慢消融、停頓下來,靠緊她的頸窩,像個孩子。

她滿足地輕嘆,他要求證她的感覺,抬手觸觸她的眼角,確定她沒有哭才放心。許是自覺有點傻,不好意思地笑了,“情難自禁,請上見諒。”

她淘氣地應:“朕赦卿無罪。”

他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年紀一大把,會沉浸在這種感覺裡無法自拔。他喜歡和她唇齒相依,喜歡和她親密無間。無時無刻不在想念她,其濃烈的程度,簡直令他恐懼。大概因為彼此都孤獨吧,他門客三千,只談時政,無人交心,看似煊煌,其實一直是孤伶伶一個人。現在好了,另一個不合群的人來和他做伴了,幸虧天地間有她,否則怕是真的要孤獨終老了。

荒野廝混,時間久了也怕引人注目,所以每次都是匆匆。大都督帶著小卒子返回軍營,上官侍中例行公事似的見了他一面,為天子帶話,問候相父。他一本正經向天揖手,“臣謝陛下垂詢,叩請陛下安康。”

上官照道聖躬安,“下月初六太后千秋,相國回京否?”

他才想起來似的,“請侍中為孤請命,下月戍防,臣願奉召入城。”

上官照領命,“某即刻回京覆命,軍中苦悶,請相國保重。”

一番往來客套,侍中帶著左右跨馬揚鞭,遁入了深沉的夜色。

暴風雨前總有一片混淆視聽的寧靜,扶微順利返回禁中,丑時才安置下來。像往常一樣,卯時起身開始處理政務,然而坐在幄帳裡呵欠連天,那昏昏欲睡的樣子,連太傅都看不下去了。

“主公御體違和?”

她含著兩眼的淚,勉強道:“昨夜看書看得太晚,今早精神就不濟了,請老師見諒。”

太傅若有所思地點頭,“請上恕臣不敬,臣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扶微的呵欠頓時被他嚇得縮回去了,不必問,肯定是不當講。但是她不敢直截了當回絕,只得溫吞敷衍,“請老師賜教。”

太傅一向關心她的私生活,當初的避火圖就是他傳授的,所以談起天子的房事來,也毫不避諱。

“上春秋正盛,長此以往,恐對龍體不利。”太傅巴巴看少帝,少帝一臉茫然,他只得更進一步闡明,“臣的意思是……上有多久未駕幸長秋宮了?是人便有欲,欲可疏而不可堵。上是天子,天子除了國政,身後最要緊的便是子嗣。闔宮女御,上從未臨幸,臣與少府卿並掖庭令商議,欲請中宮挑選有宜男之相者五人,以便為大殷傳繼宗祧。陛下與皇后,因燕相緣故疏遠,臣以為待皇長子降世,陛下可酌情廢后。中宮之選事關社稷,陛下因噎廢食,實乃大大的不可取。”

扶微被他說得難堪,“朕與皇后感情甚篤,老師怎麼會以為我想廢后呢?皇后雖然是丞相養女,但深居宮中和丞相毫無往來,我沒有夜宿長秋宮,也是礙於皇后近來身體欠安,並不是所謂的疏遠。”

結果太傅斜了眼,中宮傳金霓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