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吧,我們現在的這個世界,各國的立法機構實施的民。主制度基本上都是少數服從多數。但是當年的波蘭國會不是這個套路,所謂的“自由否決權”其實就是強化版的聯合國安理會大國一致原則,大國擁有一票否決權。而波蘭國會的貴族議員們則統統享有這種一票否決權。
現在大家就知道了問題在哪了吧?安理會為什麼乏善可陳?無非是大國一致原則,而波蘭的自由否決權比大國一致更加糟糕,所有的波蘭貴族議員都擁有否決權,也就是說只要一個貴族議員不高興(不論是出自公心還是一己私利)都能夠否決一項國策。
在這種制度下,波蘭的國會幾乎不可能做出任何決策,哪怕是敵人大軍壓境,只要波蘭國會里有一個帶路黨,那麼戰爭準備都是遙遙無期。更可怕的是,這種制度竟然在波蘭存在了一百年!
同志們可以想想,這一百年裡能耽誤多少事,能錯過多少機遇啊!更可笑的是,終結這種糟糕的民。主的竟然不是波蘭人自己,而是波蘭的敵人,隨著波蘭被瓜分得乾乾淨淨,這種民。主也就消失了。從客觀的角度說,波蘭長久的悲劇,一方面確實是地緣環境糟糕,周邊都是一群豺狼虎豹,但是更重要的還是內鬼太多,每每到了關鍵的時刻,只顧自己個人私利的波蘭貴族就會站出來坑爹,不是一次兩次,而是樂此不疲。對於可憐的波蘭人來說,這真心是敵在前三排。
當然,波蘭老百姓也不是二百五,一次兩次三次的被坑,總會有醒悟過來的時候不是。在1791年,面對內外交困的惡劣環境,波蘭人也開始了改革圖存。重點就是一部《五三憲法》,這是歐洲第一部也是世界第二部憲法(僅晚於《美利堅合眾國憲法》),這部憲法最重要的一條就是廢除了那個蛋疼的“自由否決權”,改為少數服從多數。
只不過波蘭人醒悟得實在是太晚了,十八世紀晚期充斥著混亂和殘暴。法國人忙於大革命沒心思管波蘭問題,英國人被“孤立”在大陸之外,忙著處理新大陸的那一灘爛事。而有能力管波蘭這一攤子事兒的國家無疑例外的都是波蘭的敵人,首當其衝的就是普魯士、神聖羅馬帝國和俄羅斯。這三家當年可是瓜分波蘭的主力,尤其是俄國人,作為波蘭的“保護國”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著波蘭走上改革圖強的道路?
於是乎俄國人首先站出來給波蘭一點顏色看看,因為《五三憲法》所引發的“護法戰爭”爆發。按照當時的形勢,戰爭一開始就牽扯了四方勢力:擁護憲法的波蘭貴族,反對憲法的保守貴族、俄羅斯和普魯士。其中擁護憲法的貴族和普魯士理論上屬於同盟關係,但是讓護法派沒有想到的是,這個盟友一點兒也不可靠,腓特烈。威廉二世一開始就拋棄了護法派。自然的戰爭的結果也是一目瞭然了。
不過很有趣值得吐糟的是波蘭那些保守派的貴族,為了維護自身的利益,他們選擇站在了俄國那一邊,以為俄國人僅僅是想恢復在波蘭的影響力。但是戰爭結束之後,讓這些逗比目瞪口呆的一幕發生了:俄羅斯夥同普魯士對波蘭進行了第二次瓜分,波蘭失去了大約三十萬平方公里的國土和300萬人口。更重要的是從這一天開始波蘭亡國123年。
保守派貴族是逗比值得吐糟,其實說心裡話那些改革派也不算多聰明。這場護法戰爭的早期,波蘭人其實還取得了一定的勝利,湧現了一批很能打仗的將領,比如說科希秋什科,這位在護法戰爭中沒有打一個敗仗,但最後卻因為國王的背叛被迫流亡美國,而這位後來還參加了美國獨立戰爭,因為功勳卓著被授予准將軍銜和美國國籍。另一位就更加有名了,拿破崙手下唯一的外籍元帥波尼亞托夫斯基親王。
言歸正傳,回到1945年,隨著國家的再次解放,擺在波蘭人面前的就是統一問題,或者說誰是正統的問題,前面說過了一部分波蘭人親英美,另一部分則親蘇聯,在意識形態上雙方產生了巨大的裂痕。歷史上蘇聯的做法自然是支援自己人,讓貝魯特為首的共。產黨上臺。
不過實話實說,效果並不是非常好,一方面是以貝魯特為首的統一工人黨完全照搬蘇聯模式又大搞個人崇拜,導致國內矛盾異常激烈。1956年的波茲南事件就是最直接的反應,雖然統一工人黨並沒有失掉政權,但是蘇聯對波蘭的控制力度是大大的降低了。
對於波蘭李曉峰是志在必得的,蘇聯在西歐的戰略需求就決定了必須牢牢地把控波蘭這個通道,一旦波蘭有閃失,將影響全盤的佈局。尤其是當前,波蘭國內的民族主義思想似乎有抬頭的趨勢,任由其氾濫,恐怕將導致事情變得一發而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