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這一點之後,李曉峰立刻就坐直了,他似乎找到了頭緒,如果按照這種邏輯推理,兇手應該另有其人,至少立憲民主黨、社會革命黨和孟什維克的嫌疑是比較小的。那麼,既然這些反革命份子的嫌疑小,誰的嫌疑大呢?
這個問題有些讓人尷尬,因為從正常的邏輯推理,嫌疑最大的恰恰是來自布林什維克內部,不管是黨內激烈的鬥爭,還是某些人準備借刀殺人,似乎刺殺烏利茨基都是一個極好的由頭。
最明顯的例子就是李曉峰本人,為了搞布納柯夫,這貨不惜在蘇維埃裡安放炸彈,這是何等的喪心病狂?
不過話也說回來,雖然布林什維克的嫌疑很大,但是,某仙人已經提前搞了爆炸案,已經有了充足的藉口開始肅反,對烏利茨基打黑槍根本就不必要,反而容易壞事。而斯大林之流在莫斯科的勢力已經受到了極大的打擊,搞刺殺,他暫時也沒這個能力,而且李曉峰一直在嚴密的監視斯大林在莫斯科的殘存黨羽,他們沒有什麼可疑之處。
排除了列寧派的兩位大佬在搞事,那麼是不是是烏利茨基在用苦肉計呢?不得不說,烏利茨基的遇刺,給托洛茨基還是帶來了一定好處的,不管怎麼樣都順利的擺脫了初臨莫斯科就慘遭打臉的尷尬,而且還在契卡里搶到了位置,似乎是佔了便宜的。
但是李曉峰只是稍微動了動腦子,就排除了這個可能,除非托洛茨基真的腦殘了,才會幹這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蠢事。區區一個彼得格勒契卡的領導權跟一個活蹦亂跳的政治局委員,孰輕孰重傻子都能分出來吧?
烏利茨基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是傷還是很重的,一時半會兒恐怕是無法恢復工作的,而現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很關鍵,如果托洛茨基真這麼做了,那就等於是自斷一臂。
不是導師大人,也不是托洛茨基,難道是加米涅夫和季諾維也夫的殘黨在搞事?算了吧,李曉峰壓根就不認為加、季有這種執行力,不客氣的說,這兩個貨更擅長於嘴炮,搞實際工作一塌糊塗。這兩個貨也就是被刺殺的命。
想來想去,李曉峰只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布林什維克也是清白的。可是,如果反革命份子是清白的,布林什維克也是清白的,同一時間活躍在俄國政治舞臺上的兩大勢力都是無辜的,那誰有罪?
烏利茨基遇刺總不會是假的吧?怎麼也得有兇手吧?難道這個兇手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
好吧,石頭蹦出一個超級賽亞人李曉峰信,但蹦出一個兇手,呃,是蹦出三個兇手,這就不是偵探小說的路數了,可以直接考慮魔幻現實主義什麼的。
所以李曉峰可以確定一點——兇手肯定有其目的性,肯定是有組織的,只不過他暫時還沒有察覺對方的目的和組織而已。
當然,思路並不是沒有,還是老邏輯,既然這件案子已經發生了,那麼肯定將會有人獲益,找出這個潛在的獲益人,就可能找到兇手。
明確了這條思路之後,李曉峰開始重新審視案卷,這其中一定隱藏了什麼被忽略的細節,而這些細節將是決定性的。
目擊證人的證詞、兇案現場的照片,李曉峰一一的重新審視。如果他是工藤新一,恐怕就可以直接說那句經典的臺詞——去除掉所有不可能的因素,留下來的東西,無論你多麼不願相信,但它就是真相。
可惜,李曉峰不是柯南,不具備走到哪瘟到哪的死神特質,更不具備發掘真相的本事。所以這些證詞、照片對他一點啟發都沒有。相反,他的頭腦被攪成了一鍋粥,一點有價值的線索都沒有發現。
“安德烈,”昏昏沉沉的他被突然進來的馬克維叫醒了,“烏利茨基那個傢伙又不老實了!”
“他怎麼不老實?”李曉峰有些奇怪,一個躺在病床上丟掉了半條命的倒黴鬼能怎麼不老實?
“這個傢伙強烈的要求返回彼得格勒!”馬克維很惱火的說道。
李曉峰揉了揉太陽穴,說道:“你沒有告訴他,他現在的傷勢不適合做長途旅行,而且政治局也吩咐他要好好休養嗎?”
“說了!”馬克維攤了攤手,氣呼呼的說道:“說了才引出來一大堆難聽的話,那個貨不斷的在咒罵你和穆拉洛夫,胡說八道什麼想要殺害他的就是你們,如果不趕緊離開莫斯科,遲早要死在你們手裡!”
李曉峰卻完全不在意,輕描淡寫的問了一句:“就這些?”
馬克維頓時就驚詫了,“你不生氣?那個王八蛋簡直就是在噴糞啊!”
李曉峰嘆了口氣:“你都知道他在噴糞,總不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