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仙人依然不在意地鬆了鬆肩,嬉笑道:“你可真夠行啊,一言不發就離家出走,丟下安吉麗娜和她媽媽看家,這兵荒馬亂的,我該說您沒心沒肺呢?還是說您人傻膽大呢?”
換做以往捱了這種挖苦,老頭一準的爆發了,可是偏偏這回某仙人捏住了他的痛腳,之前他正為這個決定後悔呢,被攻擊了自然沒法還擊。
沉默了片刻,老頭動了動嘴唇,有些艱難地開口問道:“安吉麗娜他們還好嗎?”
老頭的表現讓李曉峰有些意外,以前他對老頭的看法就是——這丫的就是一老混蛋,還是完全沒人性的那種。而剛才老頭懊悔的表情又不像是裝出來的,這是怎麼了?大徹大悟了?
看著老頭的可憐樣,李曉峰一時都不好繼續挖苦他了,撇了撇嘴說道:“安吉麗娜和她的母親都沒事兒,我都安排好了。”
老頭幾乎無法察覺的微微點了點頭,又問道:“維克多呢?”
李曉峰似乎看到了火星人,老頭對他那個不爭氣的花花公子老兒子一直可是沒有好顏色的,認準了這個兒子是家族的奇恥大辱,怎麼這是撞邪了?
“他可不算太好。”李曉峰嗯了一聲,解釋道:“我安排他去接受勞動改造了,以他的個性放出來反而容易惹事……你也知道,現在可不比從前了。”
“你做的沒錯。”老頭感嘆了一聲,然後忽然就陷入了沉默,一雙老眼淚光閃閃,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個樣子的老頭讓李曉峰愈發地覺得彆扭了,實話實說,他更願意跟以前犯渾的老頭打交道。至少那時候大家可以互相算計、互相利用,而現在老頭表現得像個思想者了,長輩的責任感和氣質一回來,李曉峰反而不知道該怎麼對待他了。
良久,這廝也只憋出了一句:“行了,你也別想這麼多。過幾天跟我一塊回彼得格勒,安吉麗娜一直很擔心你……而且你也年紀一把了,別學年輕人玩什麼建功立業了,實話實說,你這把老骨頭更適合混吃等死安度晚年……”
老頭對李曉峰的話沒什麼反應,整個人都像得了老年痴呆似得,顯得那麼沉默。這種狀態讓李曉峰愈發的覺得如坐針氈,不知道該怎麼跟老頭打交道了。只能隨手解開了老頭身上的禁制:“行了,你也早點休息,這兩天我事情比較多,沒那麼多時間照顧你,有什麼要求對外面的瓦西里吩咐,他是我的通訊員,會幫你辦好的。”
說完這些,李曉峰逃一般的離開了老頭的病房,沒辦法,感覺太怪異了,讓這貨渾身不舒服。甚至他懷疑這一次的重傷是不是傷著了老頭的腦袋瓜,否則能表現得如此“失常”?
老頭這回確實傷得很重,李曉峰趕到的時候,老傢伙只剩下最後半口氣了,如果晚來那麼幾分鐘,老頭直接就見上帝去了。也就是他這個仙人神通廣大,能給老頭搶救回來,換做別的大夫,直接就命令送火葬場了。
李曉峰覺得尷尬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老頭,其實老頭又何嘗不尷尬,又何嘗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某人。要知道他老人家出門的時候可是雄糾糾氣昂昂,下定決心幹出一番功業的。可誰能想到最後卻倒在了自己人的黑槍下,如果不是某人搭救,真算是客死異鄉屍骨無存了。
作為一個非常要面子的人,老頭那個害臊啊。尤其是聽了某人對安吉麗娜一家子的安排,老頭愈發的不好意思了,因為這些是一家之主,也就是他應該做的,可是他都做了些什麼?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老頭掙扎著就讓瓦西里推著他離開了病房,他真心害怕某人又來看望他,所以乾脆躲遠點。
“瓦西里,我這是在哪?”老頭好奇地打量著外面的街景,劫後餘生讓他看什麼都覺得新鮮。
“這裡是米列羅沃。”
“前面那些又唱又跳的是做什麼?”
“那是政治部的文工團到前線慰問演出。”
這可是讓老頭覺得新鮮,雖然以他的專業眼光來看,這些歌舞的水平真心不能算多高。放在從前,他鳥都不會鳥,反而會覺得這種演出太粗俗。而現在他卻能停下腳步,和那些圍觀的“赤匪”一去駐足觀賞,甚至還給出了一個不錯的評價。
“什麼叫不錯?很一般啊!”
在老頭說不錯的時候,有人給出了不同意見。
“舞蹈缺功夫,高音又上不去,劇情太臉譜化公式化……”
老頭扭過頭去,打量著這個挑剔的看客,第一眼他對此人的評價就是——這是一個貴族。是的,作為一個老牌的貴族,老頭對識別同類還是很內行的。不用看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