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慧園笑著看了看沈興淮又看了看陳令茹,這籤恰恰是符合了,姻緣到日不需尋!一行人都笑了起來,看來這姻緣當真是天註定。
曾氏那一顆心就像是踏踏實實地落在了地上,看著沈興淮越看有喜歡,又瞧了瞧閨女,“看來,另外一支籤是不用求了。”
陳令茹臉燒得慌,蜜娘卻是頭一回見著這樣的茹姐兒,眾人面前亦是不好調笑她,那嘴角卻是壓抑不住,一個勁地往上翹。
話雖是這般說,但其他人依舊要陳令茹搖一支出來,竟是搖到了一樣的籤文,慧園亦說難得的事兒。
這是一個好兆頭,兩家人都染了笑意,想起此次來的目的,沈三便道:“這安國寺後院的梅花聽說頗為有名,你們去折幾枝帶回家吧。”
幾個人知道他們主要是給沈興淮陳令茹創造機會,且都笑著出去了,陳令康和楊氏也被曾氏趕了出去,那幾個都是未成親的孩子,陳令康和楊氏好歹是成了親的。
安國寺在山上,山上的氣溫比下邊還要冷一些,幾個人都穿著大氅,拿著手爐,跟隨著小沙彌,來到後邊的梅林,安國寺的梅林是出了名的好看,到了梅林,陳令康幾個就有意識地放慢腳步,讓沈興淮和陳令茹走前邊去。
陳令茹有這個認識,羞澀地不敢抬頭看。
兩個人走到裡邊一些,身後已經沒有了人。
沈興淮深吸一口氣,定下腳步,“陳姑娘,我是真心求娶你。”
陳令茹漲紅了臉,猛地抬起頭,跺腳:“誰同你說這個!”
沈興淮隱隱含著笑意,臉抬起來了就好,自打從馬車上下來,他就沒見她抬起過頭
陳令茹見他笑著看著她,微微有些尷尬,自打兩家有這定親的意願,她心裡頭便是有些怪怪的,以往她哪會這樣,可如今見著他,臉便是燒得慌。“你,你為何願意啊……”
沈興淮見她憋了半天竟是憋出這樣的一個問題,道:“我是男人,這事對我並不虧,反倒是陳姑娘,如若你嫁給我,便是低嫁了。”
陳令茹有意無意地腳尖點地,“我不在意這些,我在意的是,你會納妾嗎?”
陳令茹抬起頭,一雙眼睛水靈靈地望著他,眼眸中含著期待。
沈興淮搖搖頭,“不會,我家屋子太小,裝不下那麼多人。”
“說謊,你家明明有那麼多屋子!”陳令茹噗嗤一笑。
“心裡的屋子只有那麼大。”沈興淮難得花言巧語一番。
陳令茹笑得有些甜蜜。
“阿茹,可以叫你阿茹嗎?”沈興淮虛虛地擋了擋從樹枝上掉落的雪,拉著她往邊上走幾分。
陳令茹不想他就這般親近了幾分,咬著下唇,點點頭。
兩人一邊走,沈興淮道:“我們家定了家規,第一條就是不能納妾,妾室,乃是亂家之根本,人皆有七情六慾,沒有誰甘願屈居人下,嫡庶之分,最後便是一個字爭。家和萬事興,我們家一直信奉這樣一條,所以,我父親這一輩,分家分得很早但是關係很不錯……”
陳令茹一邊走一邊聽著他娓娓道來,這是他第一回 對她說這麼多話,笑容中多了幾分甜蜜。
另一頭,陳令康眼瞧著妹妹和沈興淮走了進去,有些唏噓,沒想到最後便宜了這個小子,但又不得不承認沈興淮又是極好的人選。
楊氏道:“此番好嗎?一男一女……”
陳令康牽住她的手,笑著說:“又何不好,反正要定下親事的。”
楊氏瞪了他一眼,要掙脫他,“這不還沒定下嘛!”餘光瞥見蜜娘和江垣,更是不好意思。
蜜娘原先也在想,這般端方守禮的楊氏私下裡便是如何同陳家大哥相處的,竟是未想到是這般,目光看向別處,從唇邊兩個小梨渦那兒就可看出她在笑。
江垣站在身後,也順著她的視線,假裝什麼都未瞧見。
陳令康心裡頭哂笑,他妹妹那點段數,如何是沈興淮的對手,拉著她往前去,“咱們也摘幾枝梅花回去,把屋子裡那些換一換。”
夫妻兩甜甜蜜蜜的,蜜娘和江垣也不好打擾,便是走另一條道,不知是陳令康太相信江垣了,還是太相信兩人之間的“兄妹”情誼。
蜜娘琉璃般的眼珠印著這一片無邊無際的梅樹林,脖子裡一圈白色的毛映襯得臉更為白皙,白的近乎透明,“蘇州府從來沒有下過這麼大雪……”
江垣喜歡她笑得模樣,不染纖塵,純粹而透明,那兩個梨渦就好像包含了世間所有的甜蜜與快樂,“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