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安終是回來了,變得沉默寡言,給他相看吧,他又不肯,她也急在心裡,秋分的出現讓她眼前看到的希望,叔安也並非對秋分沒有感覺,只是顧慮太多。她有心製造機會,每回秋分來,她都會讓叔安出來。
夏至聽得這番話,再打量那高大沉默的男人,覺得順眼了一些,但又懊惱,秋分出了那樣的事情竟是什麼也不告訴他們!
硬邦邦地問道:“那你們現在如何想的。”
何叔安道:“還請苗夫人先帶我去見見令尊,先解釋清楚,何某自知配不上秋分姑娘,但仍有妄念。”
夏至見此人言語談吐也不是那等輕佻狂妄的後生,臉色多有緩和,可終究是心疼從小帶到大的妹子。
便是帶他們姐弟匆匆趕至菱田村,家裡頭圍了那麼多人,定是都知曉了,夏至急得不行,也不知秋分怎麼樣了。
何叔安一來,大夥可算是見著人了。
情況便成了多堂會審,何叔安結結實實地給幾位長輩行了個大禮,花氏繃著一張臉不說話,沈老爺子沈老安人讓他起來說。
沈二見他態度認真,面色有些緩和。
何叔安將一些事情交代了,解釋了昨日之事,廳堂裡的氣氛明顯緩和了,沈老安人頷首,瞧著是個正派人。
何芬也是鬆了口氣,這小子平日裡屁都不放一個,還好這會兒沒出差錯。
沈二亦是未想到竟是發生這種事情,這一碼歸一碼,何叔安救了他閨女自是要感謝的,“此事我們並不知,還多些何公子出手相救。”
“伯父客氣,叫我叔安便可。”
沈老爺子問道:“叔安,奈今年個多大?”
“二十有二,父親八年前去世了,母親便改了嫁,我便從了軍,前年才回來。”何叔安皆交代。
便是一問一答中,沈老爺子和沈老安人漸表和善,沈二看向沈三,沈三點點頭,表示此人尚可。
沈三是沈家人精一般的人物,見識的人面多,沈三一點頭,沈二也瞧著順眼幾分。
沈興淮本一直在聽著,突然開口問道:“為何退了軍?”
何叔安望了他一眼,便知他應是沈家那位少年解元,“上場殺敵時受了傷,元帥見我年歲已大,勸我回家早些成家立業。”
“你回來也快兩年了,有做什麼?日後有何打算?”沈興淮句句掐重點,沈家人一眨不眨地望著他。
何芬都替他弟弟提了心,這沈家人怎得問得這般辣手,忙說道:“叔安回來時受傷了,養傷便是養了將近一年,今年我家的那位忙,我便讓叔安來幫幫我。”
何叔安道:“我出軍營前元帥給我寫了個名帖,推薦我去府衙,我明年打算尋個差事。我也就這一身武藝可以悄悄。若是……想離家近一些,就在鎮上開個武管。也可去縣裡或者府城尋個府衙的差事。”
這般說倒也不錯,能有個府衙的差事也是體面人,花氏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
沈三狀若無意地問道:“受傷了?傷了何處?如今可好?”
沈二望著他,目光往他下邊掃。
何叔安面色一緊,到底沒得沈三老臉皮厚,在軍營裡見多葷段子,好在膚色黝黑,看不出什麼,“背上比較嚴重,還有手摺了,如今都養好了。”
沈興淮覺得此人倒是挺適合的,古人不喜無父無母的,覺得上無父母壓不住,從他現代人的眼光,就是少了許多矛盾,夫妻之事多數還是要靠感情,只消那男人品行不差,不吃喝嫖賭,也能安穩地過上一世。
秋分會這樣他一點也不奇怪,從現代心理學角度出發,秋分就是缺愛型的孩子,二伯母以前一直沉浸在未能生個男兒的悲苦當中,原本期待秋分是個兒子生出來是個女兒,落差之下只顧著傷心,也是不願多顧她。她倒不如說是夏至帶大的,兒時他也多有憐惜,但身為隔房的兄長,他所能做的並不多。
父母放在姐姐的目光比她多得多,而姐姐又把疼愛給了她,她不記恨姐姐,卻是沒辦法不怨恨父母,母親一次次地讓她失望、受傷,可是沒有人懂。這個時代哪裡懂孩子的心理,只覺得給孩子吃好穿好不去虐待她已經是很好了,殊不知心理虐待是為何物。
秋分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中成長的,兒時期盼父母的愛,成長中一次次失望後,就失去了期望。她格外的珍惜所有的情感,所以她在人際交往中,永遠是主動付出和願意退讓的一方,在愛中,也更容易陷進去。
沈興淮是憐惜她的,亦是希望給她找一個良人,對於這樣缺愛型的人格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