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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範先生便問苗秀才的長子:“總是卡在哪場上?”

他長子:“算學和策問不大好。”

範先生嘆息,那算學和策問恰是那沈三父子最在行的,就那算學就沒得見他們失過分,瞧著那商人最是會精打細算果真還是有些用,那策問卻全看一人之見解哩,能否自圓其說方是關鍵,若是提出那論點,說到最後自己也便是糊塗了,那怎得行。

“那算學,許是你沈家叔叔更為在行,他且沒失過算學的分。算學主要也是多練習,多找些題目,題目是多變的,可那考點是死的,就那些個,都吃透了害怕甚。策問,主要就是自圓其說,若真沒得新奇的觀點,便是找個隨大流的也尚可,只需是中間寫的透徹……”

苗秀才亦是教書的,可那範先生畢竟是進士出身,又教得侯爵世家,段數自是比他高出不知多少,待聽得後面,苗秀才只能自嘆不如,拱手以示歎服。

都是一個鎮上出去的,現在在蘇州府裡都有職務忙活,除了過年也很少回去,有時候連個過年都是匆匆忙忙地去匆匆忙忙地回來,聊起來便是一大片的感慨。

“……鎮上那劉記的蛋餅好像是否做了,那老頭的手藝沒得能傳下去,哎,想當初咱們讀書的時候就喜歡去他那兒買個蛋餅切,哎,八文錢一個蛋餅,當真是料足的很,常常和安兄弟分一個吃。”

“對對對,那個時候都是靠著師父師母接濟才能讀書的,哪裡好意思午飯再在那兒蹭,便就出來找吃的,我們兩個當初就為省點錢銀,一個人四文錢,分一個蛋餅切切……師母人好,還擔怕得我們切否飽(擔怕得:擔心),拿點蛋底給我們,還沾點醬,港點心裡剩下來的(說中午剩下的)。”那安樹比劃著,想想他師母這般好人,又忍不住傷懷起來。

(蛋底:就是農村裡那種有煙囪的灶臺燒出來的飯會有一層硬硬的底,也叫鍋底,脆脆的香香的。)

可不是,這邊坐著的都是受過江老秀才江老夫人恩惠的學生,否則也不會在兩人死後還能對沈三這般幫助。

女眷那兒聊得也無非是男人孩子衣服首飾,江氏同幾個嫂嫂還有幾分認識,當初在鎮上時有些交情,那苗秀才的妻子還是江家的遠房親戚,江氏稱一聲表姐。

沈三和江氏年輕,那蜜娘又生的晚,是這兒最小的孩子,那容貌又那般出眾,笑起來兩個梨渦最是甜人,在場幾位夫人都拉過去疼愛了一番。

“像沈師弟,面盤子像妹妹,好樣子!妹妹好福氣,這兒子已經是童生了,這閨女長得這般好!”苗夫人拿出個荷包塞進蜜娘手裡,算是見面紅包。

蜜娘看向江氏,江氏點點頭,蜜娘笑著同苗夫人道謝:“謝謝伯母~”

那安樹的夫人生了兩個兒子,沒得閨女,最是喜愛那等乖巧甜蜜的小姑娘,抱在懷裡好生喜愛,其他幾位夫人也知她偏疼愛閨女,幾家人家且也都有閨女,就只有她沒有,便紛紛打趣抱回去算了,搶過去做兒媳婦。

也都是打鬧取笑,苗夫人卻是有些個上了心思,她有兩個兒子,二兒子也不過十歲,比這小囡大上兩歲,可不恰好合適哩!那沈三是秀才,她家的也是秀才,可不就門當戶對。苗夫人亦是覺那沈家如今大有出息,是好門戶。聽得鎮上家中人說,那沈三怕是震澤第一財主哩!他那兒子十二歲便是童生了,日後定是個有出息。

且瞧著那乖囡,模樣又這般好,還是讀書識字的,這般好親緣,也難怪苗夫人動了心思,便是笑著說道:“噫,就她家有兒子,我家沒有啊?這般乖巧漂亮的囡囡,怎能就被你般輕易給奪去了!”

安夫人摟著蜜娘,笑眯眯地說:“這可不行,這般乖女兒,要是真能做我兒媳,我做夢都要笑醒呢!我那小子不乖覺得很,哪裡配得上這般好女。”

江氏笑道:“她啊,面子上乖,私下裡也是皮實得很。”

“女兒家的太死板也不好……”

這女眷桌上,加蜜娘有四位姑娘,其他三位因家長認識也都熟悉,她年級最小,幾位姑娘照顧著她。

苗家姑娘問道:“震澤鎮我都好些年沒回去哩!”

“我今年個清明回去過一趟!”

“我是過年回去的……”

苗家姑娘:“那地方又小又破的,不好玩哩!我最討厭我家那些親戚了,總和我家要錢呢!鄉下人就是窮酸。”

另外兩個姑娘對視一眼,孫家姑娘輕聲說道:“震澤挺好的,范蠡還遊過震澤湖呢。那家家戶戶都有難過的時候。”

李家姑娘坐在蜜娘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