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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近水,青壯十個裡少說也有九個通得水性。他日明府調任,我粗放魯莽 ,護船差使也合我的脾性。

他們夫妻心意相通,眼神交錯之間便知了心事,不由相顧而笑。

曹英也在一邊盤算開來,左思右想,只覺這主意再好不過。桃溪富縣,多少的貨資往來,通了瀾江,又有漕船,便能做大宗的買賣。好過分撥幾次,費時耗利。曹英拍手跺腳,只遺憾自己沒想到這上頭,道:“果然是一樁好營生,大郎歸轉後,與弟妹親家公詳議,別漏了細處,這可不是一般小事,要有一個周全的長計。”

何棲本來心中也沒底,不過一個意想。行路艱難,他們好生來看燈都能招來小人,想來貨運之道也不太平。他們背靠明府,沈拓在桃溪也頗負兇名,天時地利人和,樣樣不缺。三者兼具,此事定大可為。

不曾想曹英也叫好,曹家是擅經營之家,曹英又有幾分精明見。他一說好,何棲心裡又定了幾分。

何棲與沈拓得了這麼一個主意,雙雙生出歸意來。宜州再好也是是非之地,千燈萬盞也是別處的繁景, 不如早早歸去與季蔚琇、曹家叔伯商議一二。

他們在宜州思歸,桃溪也有人苦苦盼著他們早日歸來。

齊氏見李家形容越來越不堪,李貨郎病久陰晴不定,好好歹歹,好時便將她哄了又哄,幾萬分的體貼柔情,歹時便說一些酸言酸語,自怨自艾的話,又疑她在等自己死後另嫁。

李家翁從來是吃好睡好,不沾半點的事,毫無半點為長之慈,飯桌上有好的吃食,他也不讓著兒孫,邊道:“燉的爛鴨,想是孝敬我的,我便吃了。”也不管桌邊幾個孫兒饞得眼珠子都要掉進湯裡。

大李氏更加慳吝起來,日日數著米粒下鍋,不叫他們多吃一口的飯,天天哀聲嘆氣道:“過一個春年,耗了多少錢銀米糧?都是些沒臉的,家中留著作看盤的糕點,他們上門倒不客氣吃了去,不知是沒眼見還是賊骨頭,專揀好的下肚,呸,自個家中只拿幾把青豆待客,真是隻進不出,打孃胎算計的。”

齊氏不吭氣,什麼人家還看盤呢。拿了一個盤點心,也不讓人吃,今日擺,明日擺,硬充臉面。誰知鄰舍上門,老實不客氣拿起吃了,還道:“難得的雲片糕,只不太新鮮,邊兒都發硬了。”心疼得大齊氏晚上做了一鍋的稀粥。

齊氏有時嫌棄飯食不好,大李氏便笑道:“都道年難過,勉強對付過去,米缸都空了。”

齊氏也不肯拿錢,抹淚道:“體己都為李郎請了郎中抓了藥。”

大李氏見摳不出錢,臉一擺,罵罵咧咧開來了。

小李氏日日花枝招展不著家,倒是幾個繼子學得壞了,餓了也不叫大李氏,只管跟她來要吃要喝,又欺負自己親生的兒女來。她偷買幾塊糖糕在家,偷偷塞給小兒,一時沒吃,拿手裡不到片刻,便讓兄長得了去。

齊氏半夜想到:從來在家從父,出嫁從夫,老來靠子。我先時竟是錯了。

先時等沈拓不來,齊氏便回了沈家一趟,誰知人去樓空,一打聽竟是去了宜州,心裡更是打翻了五味瓶。自家在此受苦,他們卻是自在,受了多少苦痛生養了兩子,只將自己這個親孃撇在一邊。

齊氏一路哭了回去,晝夜盼了沈拓他們歸來,好好說道說道。

第八十七章

十六那日飄起了濛濛絲雨; 滿城的彩燈倒似一夜之間失了顏色; 昨日繁華恍如舊夢。

何棲一行人起了個大早; 餵飽了馬; 又吃了米粥肉餅,收拾得妥當; 離城返家。

他們要走,店家與店夥計連念幾百的佛; 小心翼翼將他們送出門; 只盼再也不來此等惡客。

異鄉歸來馬蹄輕。

明明是一樣的腳程,歸途卻是周身輕便; 便連拉車馬也揚著四蹄咴咴嘶叫。街上行人了了; 偶有幾個也是揣著手、睡眼惺忪、哈欠連天。秦樓楚館更是春閨被未溫,深怨天光早。

施翎嫌蓑衣笨重,只戴了斗笠,騎在馬上更顯得清瘦細條; 他打頭走在前面; 想著宜州也不過如此,還不及桃溪秀美呢。正想得移了神,路過一家花院,一個細巧之物衝他投擲過來。施翎吃驚; 急忙撇開頭; 抄手將細物收在掌中; 卻是一枚蒸得軟爛的棗子。

抬對卻見一個俊秀郎君憑欄而坐,面前幾碟下酒; 看他受擾皺眉,笑了起來:“不過一宿,小郎君將我忘得乾淨。”

施翎仰臉笑道:“倒不曾忘,我還賺了你一罈酒。”

俊秀郎君撫掌:“這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