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錯了。”
宣凝拉過被子,蓋住自己的下半身,沙啞著嗓子問:“錯在哪裡?”
端靜沮喪地說:“你不願意,我不該強迫你。”
“你真的走火入魔了?”宣凝總覺得這件事很可疑。
端靜用力地點頭,見他依舊存疑,抬手發誓:“如果我有半句謊言,就讓我這輩子再也吃不到雞腿!還有鴨腿、鵝腿、羊腿都吃不到!”
聽起來頗有誠意。宣凝問:“你讓我學的心法也是為了解除你的走火入魔?”
“是的。當你的這個,”手指一指,“放到我的這個,”手指又一指,“……的時候,我們就一起練這套心法,然後就能慢慢地化掉我體內亂竄的真氣。不過,你一定要堅持住,起碼運功一周天,太快軟了是不行的。”
這就是師公讓她找個持久耐力的男人的原因。
……
宣凝頭頂冒煙,說不清是羞的惱的,斬釘截鐵地說:“放心,我一定會很堅持。”
一夜過後,雲淡風輕。
麻雀停在樹梢上嘰嘰喳喳地叫。
宣凝早早地醒來,側身凝望著睡得香香甜甜的端靜,突然伸手捏她的鼻子。未及碰觸,就被抓住了手腕,輕輕一抖,連人帶被子地甩了出去。
……
端靜後知後覺地睜開眼睛,摸摸光溜溜涼颼颼的身體,迷茫起身找被子。
宣凝披著被子站在窗邊,隔著窗紙看晨曦。
“這麼早就起來了?”端靜迷迷糊糊地問。
宣凝目不斜視,依舊看著窗紙:“嗯。”
記憶慢吞吞地回籠,端靜遲疑地問:“我剛剛是不是做了什麼?”
宣凝終於側過頭賞了她一個犀利的眼神。
端靜乾笑:“我不會剛剛把你丟出去了吧?”
“你覺得呢?”他冷冷地問。
端靜賠笑道:“我從小到大一直一個人睡,有點不習慣……”
宣凝冷笑道:“難道你還想從小就找人陪你習慣習慣?”
端靜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摔你的。”
宣凝截斷她:“沒有。”
“嗯?”
“沒、有、摔。”一字一頓,相當鏗鏘有力。
端靜疑惑地看著他一瘸一瘸走向屏風的背影:“你的腿……”
“……站麻的。”大清早就承認自己被媳婦兒甩出去了,以後還如何振夫綱?必須不認。
宣凝腿“麻”的時間有點長,以至於兩人穿衣洗漱略晚,進正堂的時候,長輩們已經等了一段時間。好在都是過來人,十分體諒,不但不怪罪,還反過來安撫了幾句。
只是宣凝的走姿實在引人注目,話題說著說著就到了他的腿上。
端靜說:“相公是站麻的。”
“站”麻的?
宣統和宛氏想起了昨天給的黃色小本本,難道是選了站姿的關係?可是,新婚夜站麻,實在是有損宣家人的臉面。
他們不約而同地瞪向宣凝,頗有恨鐵不成鋼的意思。
而小輩們想的是“戰”麻。看來昨晚戰況激烈,嫂嫂不愧是巾幗英豪!二哥娶了這樣的娘子,真是勇氣可嘉,堪稱我輩楷模。
不同的理解,對宣凝產生了截然不同的看法,讓宣凝沐浴在冰火兩重天的目光裡,分外煎熬。
倒是宣老太太人逢喜事精神爽,看啥啥順眼,聽啥啥不想,喝了兩人敬的茶之後,一人給了一封紅包,說了些開枝散葉的話。宣統與宛氏也是一樣。
然後是宣絡、柳氏、宣繡等依次給了紅包。
端靜想起山匪,一雙眼睛直盯盯地看著宣絡,想找個詢問的時機。她的目光實在蜇人,別說宣絡,連宣統、宛氏都有所覺。宛氏知道這個兒媳婦是個爽快人,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問原因。
端靜便一一說了。
宣絡道:“雲荒山佔地甚廣,若想搜山,還要藉助官府之力。我已經知會村正將此事上報,不日就有訊息。”
☆、小鎮不太平(八)
“不日”一等就等成了“不知道什麼時日”。
宣絡去找過村正,村正也束手無策。訊息已經上報,卻沒有下文。
後來宣淨找了個由頭,將村正灌醉,總算探出訊息。這些山匪有的是滄瀾的流民,有的是被流放到南蘭縣犯人,都是硬骨頭,一般的衙役啃不動,也不願啃,久而久之,這種事多半不了了之,只有有錢的人家,能透過路子把人贖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