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怔。
心中的那個女人?
不是要喝避子藥的那個女人?
就在她在那裡有些反應不過來的時候,顧詞初的聲音繼續:“若王爺心中沒有別的女人,做什麼要讓我服避子藥?做什麼不讓我懷上王爺的骨肉?這不是第一次吧?風寒藥……”
顧詞初輕嗤,“王爺騙我騙得好苦啊,我還在想,為何我們大婚那麼久,我的腹中都不見動靜,原來,原來……”
顧詞初輕輕笑。
鬱墨夜卻是震驚了。
她……
這個女人……
這個女人是在幫她?
這樣的時候,這個女人竟然還在幫她?
那一刻,她忽然覺得眼角酸澀,一股潮意從喉中衝向雙眼。
“對不起,詞初。”
這一句是真心的,發自肺腑的。
“對不起有什麼用?王爺是個沒心的人……”顧詞初輕輕搖頭,神情哀慼。
“好了,你們夫妻間的事,兩人下去私下解決,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也不怕人家笑話。”
出聲的是帝王。
是自始至終一直沉默不語的帝王。
這次輪到鬱墨夜輕輕笑。
開口還開得真是及時呢。
她的危機解決了,他就正好開口了。
“多謝王爺賜藥,請放心,我一定會喝掉。”
顧詞初伸手接過她手中的瓷碗,就徑直越過她的身邊,往外走。
鬱墨夜怔了怔,不知是應該追上去,還是應該留下來。
直到聽到帝王道:“大家都散了吧。”
她才連忙拔腿去追。
大堂離她住的地方並不遠,她一直追到廂房。
廂房裡,顧詞初站在窗邊,背影清瘦。
“詞初。。。。。。”
她其實根本不知道怎樣解釋。
顧詞初緩緩回過身,將手中的瓷碗朝她面前一伸:“快喝吧。”
鬱墨夜再次震驚了。
她睜著大大的眸子,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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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女人說什麼?
她讓她快喝?
所以……
各種意外來得太快,一茬一茬,讓她根本接受不過來。
“你……你知道是我?”
“嗯”顧詞初點頭。
“你知道我是……女的?”
“嗯”顧詞初再次點頭。
鬱墨夜覺得太不可思議了,就像是做夢一般。
一顆心也是各種洶湧澎湃,說不出來的感覺,每一個感覺都強烈得無以名狀。
“快喝吧,早就涼了。”顧詞初再度開口。
鬱墨夜這才回過神,垂眸看了看碗中紅褐色的湯汁,端起,“咕嚕咕嚕”一口氣喝光。
顧詞初遞給她一方錦帕。
她怔了怔,接過,揩了揩唇角。
“謝謝你。”
這一次也是真心的,發自肺腑的。
“你是幾時知道我是女的?”鬱墨夜真的很好奇,她有一肚子疑問。
“很早就知道了。”顧詞初很淡然。
或者說,可能早已經釋然。
“那你為何不跟我挑明?”
她還每日裝得那麼辛苦,那她看著是不是覺得很滑稽?
“王爺似乎並不想讓人知道,所以我就也不挑破。”
“你難道不怪我嗎?我明明一個女的,卻欺騙了你。”
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嫁人就等於交付給了對方一生。
可她是一個女人。
讓她嫁給一個女人,跟讓她守活寡有什麼區別?
她沒有記憶,不知道曾經的自己到底是怎樣想的,不知道曾經的自己到底是為何走出了這麼一步?
一個人到底要自私到什麼地步,才會這樣輕易毀掉另一個人的一生。
“怪啊,怎麼不怪?”顧詞初低低嘆,“特別是剛開始發現王爺是女的時候,恨不得質問王爺,恨不得將事情鬧大,可後來想想,王爺定然是有王爺的苦衷,一人在他國也過得不容易,而且,畢竟是王爺呢,女扮男裝的王爺,此事非同一般,鬧大對我又沒有絲毫好處,最重要的,王爺對我雖無男女之情,卻也非常好,真的很好,所以,我就試著理解王爺了,而且……”
說到這裡的時候,顧詞初忽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