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當家的……”
蕭震暗沉的眸子動了動,似乎怔怔回過神來,正欲鬆手放開她的手臂,門口傳來蕭魚的聲音:“大當家的。”
蕭震回頭。
被他堵在自己和牆壁之間的鬱墨夜也循聲透過他的肩頭望過去。
蕭魚站在門口,臉色微微有些發白。
在她的身後不遠處,站著帝王,與蕭魚相反,臉色……明顯有些黑。
鬱墨夜眼簾顫了顫。
蕭震已經放開了她,沒事人一樣,徐徐轉身面對著門口,面色沉靜地對著帝王頷了頷首,才轉眸問向蕭魚:“何事?”
“老夫人的藥他們配好了,是要現在煎嗎?”
蕭魚緩緩開口,一雙丹鳳眼卻是揚落在鬱墨夜身上。
鬱墨夜抿了抿唇,只覺得渾身的不自在。
有種做壞事被人抓了一個現形的窘迫。
雖然,她其實真的很無辜。
蕭震“嗯”了一聲,“我先去看看。”
話落,舉步就走,走了兩步又頓住,回頭看向鬱墨夜,“王爺要的東西,我會想辦法。”
鬱墨夜一怔。
蕭震已回過頭,走了出去。
經過帝王身邊時,似是想起什麼,略略頷了身:“皇上可是有事?”
帝王瞥了他一眼,早已面沉如水,沒有一絲情緒。
“朕過來跟大當家的道聲別,準備晌午的時候下山回朝。”
蕭震眸光斂了斂,微微意外,卻還是輕頷了首:“哦,我先去看看母親的藥,晌午會親自恭送皇上。”
“嗯。”
帝王轉身離開。
蕭震跟著蕭魚一起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
留下鬱墨夜一人站在廂房的牆邊,心裡早已滋味不明。
失神了好長時間,她才回過神來,想起蕭震的樣子,又想起鬱臨淵的樣子,腦子裡有些亂。
她回房,顧詞初正在收拾東西。
顧詞初告訴她,方才有人來通知,晌午的時候動身回朝。
她又心不在焉地坐了一會兒,便起身出門去了院子裡。
方才蕭震說避子藥他會想辦法,應該就會幫她弄到。
只是,不知幾時可以弄到?晌午還有一段時間,應該在出發之前可以好吧?
她不能在廂房裡跟顧詞初呆一起,等會兒藥好了,蕭震沒法給她。
所以,她來到院子裡假裝曬太陽。
院中蕭震容易找到她,她也容易看到各人的動向。
還有,她要不要去跟鬱臨淵解釋一下呢?
方才她跟蕭震那個樣子,也不知道他會怎麼想。
一句話都未跟她說,看也未看她一眼,是生氣了吧?
可是,她該如何解釋呢?
她自己到現在都沒明白蕭震當時發的是什麼瘋?
而且,她不知道自己跟蕭震拿避子藥這件事告訴他好不好?
想想自己還是男兒身的王爺身份,又加上他們兩人這樣亂。倫的關係,他應該也不會讓她懷上他的孩子。
所以,告訴應該也無妨。
而且,蕭震臨出門前說,她要的東西,他會想辦法,他肯定也聽到了。
所以,想瞞也是瞞不了的。
只是她被蕭震堵於牆上的那一幕沒法解釋。
算了,到時他問到,就實話實說吧。
渾身實在痠痛得厲害,她站了一會兒就站不住了,便走到院中孩子們蕩的鞦韆上坐了下來。
冬日的清晨很冷,孩子們可能還沒起來,所以院子裡倒也清靜。
她坐在鞦韆上,面朝著陽光,微微眯了眼。
不知渾渾噩噩了多久,跟霍謙來的那個太監過來喊她,說皇上讓大家都去大堂,跟天明寨的人辭行。
就辭行了?
避子藥還沒弄到怎麼辦?
她過去大堂的時候,正好碰到蕭震帶著天明寨的一幫人迎面過來。
進屋的那一刻,蕭震忽然側首,湊到她的耳邊,用只有他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了句:“藥已經在煎了。”
她的一顆心才終於落地。
已經在煎,那麼可以喝完出發。
微微籲出一口氣的同時,感覺到有誰的目光深凝,她一個抬頭,就看到已經坐在堂屋上方的鬱臨淵似是正收回視線。
她眉心一跳,莫是又看到蕭震跟她的舉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