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重了些,若你真能多呆幾年便好了。切記習武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下山後修行萬不可廢。”
想到師父那十數年如一日的清俊容顏和他的循循教誨,我終於放下了雙手,從床上坐了起來,開始運起功,同時我的腦海中慢慢地浮現出昨日暗劍衛的一些話語。
暗劍衛說那小子的劍法很古怪,既像名門正派又像邪魔外道,總之是他們從未曾見過的。
其實最讓我在意的不是他的劍法,而是他竟能破了暗劍衛的陣。
暗劍衛所用的陣法是我前段日子才傳授的,是清北派的玄機陣,雖說暗劍衛們對此陣法尚不熟悉,配合得也稱不上百密無疏,可就這樣被人破了那還是十分值得深究的。
我思前想後只想到了兩種可能。
一是那人的武功已然登峰造極,對於最頂尖的武林高手來說,再精妙的陣法也不過像是孩童遊戲,要想擊破,簡直易如反掌。可若爹所言非虛,按那人的年紀是不可能達到這種境界的。
畢竟習武如讀書,非朝夕之功。習武之人想要站在最頂上的位置,除卻少有的天賦之外,更多的還是靠汗水的積攢和年歲的沉澱。
如此一來,便只有第二種可能了,那人通曉清北派的陣法,那人甚至還和清北派有些淵源。
古怪的劍法、和清北派的淵源、再加上那隻來自極北之地的哈士奇,我越想越覺得我一定要見見那人,就算殺不了他,也要見見他。
因為他很有趣。
有趣的人常常能成功地引起我的注意。
平興十九年八月初六
睡覺果然是世間上最好的靈藥,一覺過後便能放下無謂的執念和殺意。
醒來後已快晌午,我便直接叫人上了午膳。
府上的廚子手藝是不錯,可京城這邊的菜式味道寡淡了些,過往這些年在清北派修行,我吃慣了郭師兄的蜀菜,養成了無辣不歡的性子,每每吃著這邊的菜,總覺得不大習慣,縱使叫廚房多放了些辣,但吃著始終不是那個味道。
這桌子菜我沒吃幾口便放下了筷子,食之無味,不如不吃。
可腹中空空也不是個滋味,我越發懷念起郭師兄的那道魚香肉絲了。
說到吃和喝這件事,我是絕不得馬虎的,我想要吃的東西一定得吃到,想要喝的東西也一定要喝到。
就像半年前我突然起了念,想要喝農泉山莊一年釀一壺的農泉酒。念頭一起,我便獨自一人連夜下了山,僱了匹千里馬,騎了三天三夜方才趕上了賞酒會。
在會上我遇見了同樣聞風而來的晉王世子,但我並沒有因為他是我未來的丈夫便賣他人情,讓他幾分。
我不留情面地戰勝了他,拿到了那壺酒。
拿到酒後,我猶豫了會,方才問他願不願同我一起喝。
他微笑著拒絕了,說還有朋友在等他。
我遺憾地說,再會。
但當我望著他策馬離去的背影時,竟然感到了幾分寂寞和不安。
農泉酒是好酒,但卻遠遠及不上那個人,但那個人似乎不願為我多做停留,哪怕他很清楚他將會成為我的丈夫。
我想這或許便是我不安的來源。
至於寂寞,人生在世,又有哪一日不寂寞呢?
用完這頓飯後,我叫來了管家老趙。
老趙是爹府上的老人,跟了爹許多年,做事十分穩妥,這一個月來,他也把府上的事打理得井井有條。
我讓老趙去各大知名酒樓買一份魚香肉絲回來。
很快,我面前的桌上就擺上了來自各家酒樓的魚香肉絲,一眼看去,賣相都著實不錯。
老趙站在一旁向我介紹著每盤菜來自何處。他每介紹一盤菜,我便從他指著的盤子裡夾一筷子,送進嘴裡。若我沒表態,下人們就立刻將我嘗過的那盤菜撤了下去。
如此一來,沒過多久桌上便只剩下一盤菜了。
誠然,這些名樓做出來的菜是不錯,好幾道都明顯遠勝於我府邸裡的廚子做的,但我終歸還是覺得這些菜少了一些什麼,始終不是我想要的那個味道。
老趙指著最後一盤菜介紹道:“這一盤是京城第一樓其林樓的。”
我點了點頭,照例試了一筷子。試完後,我放下了筷子,失望道:“京城第一樓也不過如此,撤了吧。”
桌上的最後一盤魚香肉絲被撤走後,老趙擦了擦額上的汗,躬身道:“小姐,要不我再派人去京城外買,我知道京城外還有幾家名不經傳的小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