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真的理解?”
楚夫人聽女兒說得有道理,一時間也就打住話頭,只是對寧溪月的話還持保留態度,卻見女兒點頭如搗蒜,嘻嘻笑道:“當然了,他可是皇上,如果不理解,又怎會答應我呢?放心放心,這些我都搞的定,走走走,咱們這就去飯廳,知道娘今天要來,我早早就打好主意要留你吃頓飯,讓你也嚐嚐御廚們的手藝,今兒特地要他們把壓箱底的絕活都拿出來,做的都是娘喜歡吃的菜……”
楚夫人見寧溪月滔滔不絕,臉上滿是驕傲得意之情,心中也覺安慰,暗道聽老爺從前說那些三國故事,其中有一句,是曹操說的,生子當如孫仲謀。我一個女人家,沒有那些雄心壯志,有溪月這樣孝順的孩子,便是我一生驕傲了。如今家族都因她而榮耀,試問,天下間又有幾個母親有我這般福氣?
一面想著,便隨寧溪月出了內室,忽聽院子裡一聲高唱:“皇上駕到。”楚夫人頓時就愣住了,轉頭問女兒道:“你不是說皇上今天中午不會過來嗎?”
寧溪月比楚夫人還要吃驚,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吶吶道:“我去看看,該不會是廊下鳥兒跟著於得祿學會了說話,來捉弄我吧?”
楚夫人:…… 扯什麼鬼?這個聲音怎麼可能是鳥說話?
這裡寧溪月快步出門,果然就見譚鋒身著便裝,從院門處施施然走來,看見她,便笑著道:“夫人還在吧?你們母女兩個今日家宴,朕恰好無事,也過來湊湊熱鬧。”
寧溪月:……
“皇上您不是答應臣妾,今天中午不過來嗎?”
“誰答應了?朕當時並沒有說話啊。”譚鋒看見寧溪月目瞪口呆的模樣,不由龍顏大悅,上午因為江南之事生的一肚子氣也消減不少。
“您……你你……”寧溪月氣得說不出話,皇帝陛下這明顯就是要耍賴,但她能怎麼辦呢?那可是皇帝。虧剛剛還在母親面前誇口,說對方理解自己,這下好,真是打臉來的太快就像龍捲風。
於得祿生怕寧溪月不高興,再給皇帝添堵,連忙賠笑道:“萱嬪娘娘有所不知,剛剛皇上宣寧大人覲見,原本也要帶他過來一起,讓你們一家團聚,只是寧大人堅辭不肯,只說外男沒有要事,不能隨意進出後宮,所以到底還是走了。”
“哦?”
聽話聽音,寧溪月便知道這事兒不太尋常,因嫣然一笑,對譚鋒道:“難得皇上有興致,既如此,那快請入席吧。”
譚鋒也只有在寧溪月這裡,才能肆無忌憚的釋放一下少年心性,眼見這一向牙尖嘴利的女人被自己暗算,還只能把火氣咽回肚裡,便有些惡作劇成功般的小得意。見楚夫人似乎有些侷促,他哈哈一笑,擺手道:“夫人請,認真說起來,咱們也是一家人,千萬莫要見外才好。我今日不請自來,已是唐突,若你因此吃不好,回頭溪月怕是要找我算賬了。”
“皇上,小女放肆無狀,都是臣妾教導無方……”
楚夫人連忙施禮賠罪,卻見譚鋒搖搖頭,笑道:“夫人這樣說,可是太生分了。若真是你教導無方,朕倒要感謝你這教導無方,如果教導有方,她也不過就是個泯然眾人的尋常女子,朕於這宮中,還有什麼樂趣可言?”
“合著我進宮,是給皇上取樂的是吧?”
寧溪月瞟了譚鋒一眼,面上似笑非笑,看得楚夫人膽戰心驚,然而在譚鋒眼裡,卻又是另一份天然的嫵媚風流,若非楚夫人在場,他真想立刻將這女人拉進懷中,好好兒親一親她。
官宦女眷,哪有等閒之輩?尤其寧風起之前位高權重,之後助大皇子奪嫡失敗,又跌落塵埃,楚夫人也算是各種滋味都經歷過了,於人情世故格外通透。先前譚鋒在她面前自稱我,之後卻又自稱朕,她便知道,對方這是不喜歡自己太過拘束,然而知道歸知道,她萬萬做不到似寧溪月這般,對著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也能談笑自如,嬌嗔戲謔,全是女兒本色,沒有半點對皇權的敬畏。
這一頓飯吃得,著實煎熬,用完膳後,楚夫人便急急告辭離去。這裡寧溪月就憤憤瞪了譚鋒一眼,咬牙道:“今天上午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皇上能否給臣妾一個理由?”
於得祿心裡咯噔一跳,暗道我的天,明明之前我都暗示過了,怎麼萱嬪娘娘還這樣咄咄逼人的?果然楚夫人說得沒錯,你這可真是放肆了,這妃嬪一旦恃寵而驕,有幾個能得好下場?
大內總管急得不行,譚鋒卻是渾不在意,拉著寧溪月的手回到暖閣,兩人在炕桌對面坐下,他這才淡淡道:“派去西洋和南洋的兩支船隊,回來途中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