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忠就覺著腦門上的汗一滴滴滾落下來,拼命一甩手,將曹貴人甩了出去,氣急敗壞道:“貴人休要說胡話,你這是害我呢。奴才是這冷宮裡的太監,一輩子都是主子們的奴才,怎麼敢妄自尊大?貴人,恕我直言,您沒事兒就趕緊出去吧,何苦在這裡自取其辱?”
“你……你說什麼?你說我自取其辱?”
曹貴人不哭了,一張臉漲紅的跟剛煮熟的螃蟹一般:“我……我怎麼自取其辱了?”
黃忠嘆了口氣,心想同樣都是官宦之女,這曹貴人怎會蠢成這樣?難怪進宮不久,就被送進冷宮來,真是枉長了一副花容月貌,內裡全是草包。
事已至此,曹貴人也知道形勢對自己不利,只是仍不甘心,臨走前到底還是使出了一招激將法,盯著黃忠陰森森道:“公公別以為你這會兒示弱,萱妃娘娘就會領你的情。這女人慣是個得寸進尺的,你今日被她拿下,日後都別想翻身了,不信就等著我這句話。”
第二百九十章 也是聰明人
說完轉身推門出去,卻在關上門後,又放慢腳步。
她認定黃忠是過來給寧溪月下馬威的,如今又有自己幾句話挑撥,只怕自己前腳走,後面屋子裡就要打起來,這個熱鬧怎能錯過?
正在心中惡狠狠暢想著兩撥人一言不和大打出手的場面,就聽屋子裡傳來黃忠恭敬地聲音:“萱妃娘娘,您不是說今兒要修葺房舍嗎?奴才帶著人過來了,要怎麼幹,您就儘管說吧,咱們都聽您的。”
曹貴人猛地一個踉蹌,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身子劇烈震動著。
因為太過驚詫失神,所以也沒看見腳尖前有塊小石子,不經意踩上去,整個身子都向旁邊歪倒,接著腳踝處傳來一陣鑽心劇痛,只疼得她“啊”一聲大叫,眼淚都出來了。
“娘娘。”
小宮女連忙上前扶住她,惶恐叫了一聲,卻見曹貴人面容猙獰,流著眼淚哭叫道:“滾開,你這沒用的東西,指望你,我怕是死了……啊!”
原來小宮女內心對她十分畏懼,聽見她嚷著“滾開”,就連忙鬆了手,嚇得退避到一邊。曹貴人腳扭了,哪裡撐得起身子,如今沒人扶著她,“咕咚”一聲,就摔了個大馬趴。
屋裡寧溪月正和黃忠商議著要如何修葺這幾間房舍,聽到院裡動靜,連忙叫素雲過去檢視。
素雲推開門,眾人就看到院中小丫頭正扶起曹貴人,努力支撐著她一瘸一拐的向外走,北風將壓抑著的嗚嗚痛哭聲送進屋裡,格外悽慘。
素雲關上門,搖頭道:“這才叫自作自受。剛剛在屋裡,就聽見她對這小宮女呼喝叱責。唉!都落到這個田地了,明明該是相依為命的兩個人,偏偏還要擺主子的譜兒,何苦來?”
寧溪月淡淡道:“這是你我的想法,卻絕不是曹貴人的想法。但凡她對人有一絲憐憫之情,當日也不會為了誣陷宛兒,就自己跳下河。她明知道,即便要了宛兒的命,也不過就是讓我心裡堵得慌,其實對我根本不會造成什麼實質傷害。可見這人有多麼狠辣狹隘。說到底,走到今日,都是她自己作出來的。”
素雲看了宛兒一眼,笑著道:“今日她算是出了一口氣。而且曹貴人腳扭了,丟了這樣大的人,想來這些日子大概都不敢來娘娘面前挑刺兒,咱們總算也有幾天清靜日子過。”
寧溪月笑道:“可不是。正好把事情都忙完。待到沒事兒做了,我巴不能她過來,反正閒著也是閒著,給她添點堵,氣死她,何樂而不為?”
黃忠在一旁只聽得囧囧有神,心想曹貴人若是個精明的,以後一定離這女人有多遠隔多遠。嘖嘖,聽聽這話,她不去找您的茬兒已經是你祖上積德,你還敢跑她面前找不自在,這不是找死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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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洛嬪和悅嬪帶著薛陳兩位常在,跑去養心殿院子裡跪著給萱妃求情,皇上沒理她們,還說願意跪多久就跪多久。後來沒過多長時間,不知怎麼又改了主意,讓人將她們架出去了。”
皇貴妃慢慢剝著一顆橘子,似乎漫不經心地聽著香雲稟報,聽到這裡,便淡淡道:“哦?冷宮那邊有什麼訊息嗎?”
“說是萱妃進了冷宮,也一點兒不消停,如今正逼著黃忠等人為她修葺房子呢。”
皇貴妃便冷笑一聲,輕蔑道:“果然是本性難移,她還以為這會兒是有皇上寵愛做護身符的時候呢。進了冷宮,也這樣霸道。黃忠此時還不瞭解她,怕被她的氣勢壓住,不敢不聽她的話,可時日長了,發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