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如果射箭沒有射中,會回過頭找自己的原因。
這是告訴楊毓若是嵇夜不喜歡她的作品,她不要惱怒,要好好想想自己哪裡不足。
楊毓抿唇笑道:“被石蘭兮帶杜衡,折芳馨兮遺所思。”
楊毓這句話有兩層意思,一是自己品行高潔,連神人都喜歡她,送給她香花香草;二是暗喻自己懷有忠信等種種美德,把寶貴的心血獻給竹林七賢。
說完,她踏著清雅的步子,緩緩的退出門外。
☆、第一百八十七章 望空白署
向期看著楊毓的背影,笑著道:“好狂妄的女郎。”他再次低頭看向楊毓送來的書簡。
楊毓踏出門外,再次抬頭看了一眼湛藍的天空,這一碧如洗的天空讓她心中隱約的歡快著。
:“這美豔女郎是誰?怎地在這?”幾個青年郎君路過,正看見楊毓出現在太學院,紛紛好奇的駐足看了過來。
這時,一個雙眼浮腫的郎君道:“這小娘子我識得,就是那位婉轉風流的楊氏阿毓啊!”
楊毓身子微微頓了頓,一揚頭,出了院門。
阿桐正等在外頭,見楊毓這般快便出來,有些好奇,問道:“阿毓尋向夫子何事?”
方才談論楊毓的幾個人並沒打算放棄,竟一路跟著楊毓出了門來,站在距楊毓不過五步遠的位置,用淫邪的目光灼灼的打量她的身姿。
楊毓微微蹙眉,拉過阿桐探尋的目光,低低的道:“走吧。”
阿桐頓了一瞬,便要隨楊毓離去。
只聽後面傳來一陣高高的起鬨的笑聲。
楊毓垂下眸,雙唇抿了抿,繼續往前走。
只聽後面傳來大笑聲,一聲尖利的高喝聲:“這小娘子皮肉細膩如玉,身姿凹凸有致,在榻上定然銷魂蝕骨,美味難言!”
:“你們渾說甚!”阿桐突然轉身大喝一聲,雙頰通紅,雙目怒視著那些人。
楊毓直到此刻才停下腳步,她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走到阿桐身前,將阿桐護在後面。她身姿站的筆直,腰線如松如竹,不過一身素袍,卻令人有種不可侵犯的錯覺。
那幾個郎君被阿桐一喝,先是一怔,接著鬨堂大笑,一聲音尖利的郎君道:“小娘子果然妙人兒,連這士族小童亦對你愛護有加。”
楊毓唇間化起一絲笑意,衝著那幾個人微微俯身行禮。
這時,已經有了一些學子士子朝這邊看了過來。
楊毓沉聲道:“不知郎君自何處聽聞這樣的謠言?”
雙目浮腫的郎君嗤笑一聲,極為輕佻的挑著眉,朝楊毓走了兩步道:“自是有此傳言,才會聽說。”
楊毓微微垂目道:“如此說來,幾位郎君所言不過人云亦云,而非親眼所見?”
那人笑道:“是又如何?”
楊毓不可奈何的搖搖頭道:“無他。”她緩緩轉過身,對周圍的人道:“這幾位郎君的作為,諸位有目共睹,如此學舌小人。”她輕蔑的一笑,接著道:“誰還敢與他深交?”說完,她轉過身,準備離去。
那幾人未想到楊毓說話如此不留餘地,尖聲郎君高呼道:“水性楊花的賤人,楊家的女郎便這般教養?”
楊毓身子又是一頓,轉眸看向那人,嫣然一笑,那雙流光溢彩的眸子,散發著猶如羅剎般的森森寒意,緩緩的一字一句道:“郎君還是少言為妙,郎君聽聞如此多關於阿毓的傳言,難道竟未聽聞我殺人無數?”說完,她眯了眯眼,一挑眉,揚長而去。
眾人訥訥,看著那一抹窈窕張揚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之中。
院門口處,一個士人身著犢鼻褲,麻布大裳,他朗聲一笑,對那幾個士族子弟道:“孟子曰:仁,人心也;義,人路也。舍其路而弗由,放其心而不知求,哀哉!人有雞犬放,則知求之;有放心而不知求。”
向期說:孟子說,仁,是人的本心,義,是人的大道。放棄大道不走,失去本心而不找真是悲哀。有些人雞狗丟失了知道尋找,本心丟失卻不知道尋找。
那個世家子弟愣在原處,面色一白,衝著向期拱手曲身行禮。口中個個稱知錯,向期一甩頭,回到自己的院子裡去。
幾個士族子弟拍胸穩穩心神,向期可是竹林七賢中唯二的入世之人,他的地位在太學書院可是絕高的。
聲音尖細的郎君道:“這向夫子,開口閉口皆是孟子曰,真真無趣又迂腐。”
另一人道:“別亂說,向夫子乃是當世鴻儒,入世的大名士,豈容你我揶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