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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部分

“處處皆俗物,何必奏雅音?”

話音一落,琴聲戛然而止,嵇夜依舊是往常肅肅蕭蕭的模樣,他揚唇笑道:“俗物的確擾人意。”

被叫做俗物的一眾士人,沒有絲毫的不悅,只站在一旁躍躍欲試,想要上前見禮,卻終是不敢靠近。

另幾個鹿車中,幾人紛紛下車。

王衝笑著道:“嵇兄、阮兄,今日有這些人做比,我也顯得超凡脫俗了吧?”

阮宗搖搖頭,笑著道:“的確如此!”

幾人全然沒有壓低聲音的意思,也毫不在意周圍的目光。

桓七郎低聲道:“七賢,竹林七賢,竟在一處!”

郗茂剛到金陵,便見了這幾位超脫世外的賢人,神色訥訥的道:“果然不負竹林七賢的美譽,得此一見,才覺出,我真是至俗之人。”他略微低下頭,搖搖頭表示無奈。

向期捋捋斑白的鬍鬚,笑著道:“不是說今日阿毓要行小人行徑?怎地還不見她?”

此話一出,自城門內傳來由遠至近的馬蹄聲,馬蹄飛奔著,速度極快。

王衝抬眸一看,怔怔的道:“她來了。”

城門口計程車人們抬眸看向城門處,只見一紅衣女郎,騎在一匹雪白的駿馬上。衣,是煙羅輕紗,馬蹄高抬低落之間,那一片緋紅飄在身後,如同天邊的朝霞,光華灼人,刺眼的讓人不敢細看。

向期面色有些詫異,嘆道:“孔子曰: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近之則不遜,遠之則怨。”

這是在說女子應當賢良淑德,楊毓不該怨恨王靖之。

眾人面帶笑意,顯然已經習慣了向期的迂腐,阮容搖搖頭,無法贊同:“向兄,孔孟之道亦有權宜之策,孟子亦非無過之人,況且阿毓早已言明,她今日就是來做小人的。”

向期儒生出身,推崇儒家思想,一聽這話,哪裡還能忍的住,當下氣紅了臉,斑白的鬍鬚一顫一顫的,顫顫巍巍的道:“孟子先賢豈會有錯?”

阮容向來不怕事大,最愛辯駁於人,一見向期發怒,也是毫不相讓,當下,一撩卦角,腿踏著車轅,指著向期的鼻子罵道:“老迂腐!看我今日不辯你一辯!”

:“老夫怕你不成!”向期一步不退,負手而立。

王衝理理衣襟,笑著道:“向夫子暫且將你的孔孟之道收起來,真真酸的人牙痛。”

向期捋捋斑白的鬍鬚,顫顫巍巍的道:“今日我若不將阮容這豎子辯個啞口無言,還如何在太學院教化弟子?”

劉倫眯著眼一笑,遞上酒壺道:“向兄,喝口酒,再與豎子一辯。”

阮容仿若未聞一般,笑眯眯的看著向期。

向期不疑有他,接過酒壺灌了一大口,這一口辛辣的老酒下腹,向期眼前一片漆黑,倒地不起。

稽夜笑著看了劉倫一眼,一旁趕車的下僕趕緊將向期抬進車內。

☆、第二百零九章 亦已焉哉

眾人復將目光看向楊毓。

駿馬飛馳,站在城門口計程車族不自覺的讓開一條路。

楊毓跨坐在馬上,烏鬢如雲,一張素顏上雙眸熠熠生輝,流光溢彩,眉心一點硃砂嫣紅,她雙唇微微一抿,看向郗氏女郎笑著道:“女郎千里迢迢而來,阿毓特來迎接。”

她目光上下打量著郗氏女郎笑著道:“郗氏道霽。”她瞟了王靖之一眼,目光沒有絲毫留戀的,又看向郗道霽,目光充滿了濃濃的不屑,揚聲道:“我的檀郎,滋味如何?”

楊毓這話,說的刻薄。然而,她的神情朗朗,就是這麼在眾人面前講出這話,那麼的風度翩翩。

郗道霽面色一紅,躲到郗茂身後,緊緊的抓著兄長的衣衫。

郗家人面色大驚,郗茂怒氣橫生,揚聲問道:“聘為妻,奔為妾。敢問女郎是哪一樣?”

楊毓眸光瀲灩,笑著道:“不過曾生死相許罷了。”

王靖之心尖一顫,他呆呆的望著楊毓,眉頭微微蹙著,他側顏如玉,鴉發如羽,分明是往日一般的清高淡雅,周身的清冷之氣卻愈發濃,若說往日的王靖之清高,卻讓人還敢一看,而今日,人們卻在刻意的不敢看他。

一眾士族郎君此時看著楊毓,已狀若痴呆,他們從未見過楊毓著如此豔麗的顏色,往日裡楊毓常穿一身青藍,便已是豔光四射,讓人心馳神往,何況,今日這一身霞光?

楊毓翻身下馬,動作輕快利落。

一身右衽交叉領的紅色煙羅雜裾裙,垂胡大袖,衣裙曳地,腰身束著錦帶。腰間沒有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