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影綽綽的,看見城門口聚集了許多人,各式馬車牛車,又朱頂華蓋的,有翠纓八寶的,有描金青帳的,有蓬紗珠玉的,遠遠看去連成一片,氣派非凡。
美婦人微微蹙眉道:“這麼大的陣仗,這是何意?”她轉眸看向自家夫主。
那郎君也是好奇,抬眼看去,怔了一怔道:“族徽不同,有王家、桓家、謝家、衛家、劉家、潘家還有許多不甚瞭解的小家族。”他心下有些奇怪,自己不過是個四品官,往日來金陵,也未受到這般待遇啊。
他轉念一想,心間泛起喜意道:“該是王家叫來迎接我們的。”他閉上雙眸,想要隱藏眼中的得意,唇角不自覺的上揚,放在膝蓋上的手,自然的疊指敲擊膝頭。
美婦人笑著道:“看來,這門婚事是十拿九穩了。”
城門口羅列的馬車不盡相同,卻不約而同的等待著,那隊馬車近在眼前,這些人卻紛紛往城門內看去,翹以待。
王靖之安坐在馬車中,唇角微微揚起。
他身側的樊公笑道:“也不知這些士族自何處知曉今日郗氏來人,便是知曉,也不必等在此處啊。”
王靖之笑著朝外面看去,眸光深邃中透著些疑惑。(。)
☆、第二百零八章 小人來矣
王靖之笑著朝外面看去,眸光深邃中透著些疑惑。
只見桓七郎攜帶著家族中的郎君小姑,正站在不遠處,桓七郎身姿挺拔,面如削玉,發戴漆紗寶纓冠,身著芽色三梭錦衣,腰間配著深碧色香囊環佩,腳踩高齒木屐。
王靖之一挑簾幕,輕快的下了馬車,桓七郎見王靖之下車,想要上前問好,又想起桓秋容的話,原本的微笑微微凝滯,他略微沉吟一瞬,抬腿向王靖之走來。
周圍的小姑子一見王靖之,早已亂成一團,紛紛想要上前,王家家僕習慣性的站成一排,將一眾小姑子擋在外面。
桓七郎站在王靖之面前,被王氏下僕擋在外圈的小姑子,紛紛將香囊扔過來,桓七郎側身一躲,一個秀美的粉色香囊落在地上。
他唇角一抽,神情有些恢復凝重,頗為不悅的道:“王司空便這般等不及見未婚之妻?”
王靖之嘴唇微微蠕動,決定無視桓七郎的問話,只笑著看著他。
桓七郎眉頭蹙的更緊,低聲道:“將阿毓氣的吐血,你則伴美遊玩,今日又來給郗氏女郎獻殷勤!你到底意欲何為!”
王靖之心頭一緊,眉間不自覺的挑了挑:“我的阿毓,吐血了?”他這一聲問,更像是嘆息,帶著讓人捉摸不透的傷感。
桓七郎悶聲一哼,嗤之以鼻,冷著臉道:“你助我於胡人手中救出阿翁,我很感激你,若有一****需要我,我自願粉身碎骨報答你,但這與阿毓之事無關。明白告訴你,阿毓是我阿妹,你若是真的負了她,我決不饒你!”
王靖之眸光更深了,聲音冷著道:“她好嗎?”
桓七郎冷冷的道:“好,自然好,清傲如阿毓,怎會因一郎君頹然不起?”說著,他又是一聲冷哼,轉身而去。
王靖之站在原處,忽覺胸口一悶,他慢條斯理的自懷裡取出一個白瓷藥瓶,吞了一顆硃紅色的藥丸。
郗氏的馬車已然到了眼前,只見那簾幕一挑,一個身材纖細嬌小的女郎,面帶帷帽,自馬車中鑽了出來,怯怯的站在馬車邊。
另一輛馬車中,一美婦人伴著一中年郎君也下了馬車。
中年郎君一眼認出了王靖之,攜著妻子和阿妹而來。
王靖之也迎了幾步,幾人紛紛見禮,王靖之笑著道:“見過郗刺史。”
被稱郗刺史的,名喚郗茂,其父與王靖之之母是一奶同胞的兄妹,論起來,王靖之該稱此人為表兄的,而王靖之卻恰恰以官職相稱。
郗茂有些狐疑,他微微側目看向一邊的一眾士人士族,卻發現,這些人依舊朝城門內張望,連看也未看他們一眼,正想著,他回道:“王司空有禮。”
正在此時,只見不遠處又駛來幾頂鹿車,鹿車行的極緩,就似郊遊一般,而車中卻飄出清雅的琴聲。
這琴聲不爭、不奪,只悠悠的、緩緩的傳進人們耳中,鑽進人的心裡,眾人一瞬不瞬的看著那鹿車這時,不知是誰喊了一句:“嵇公夜!”
眾人先是一愣,接著,面色浮現出掩飾不住的興奮。
鹿車緩緩停了下來,一個身著粗袍,袒胸露乳計程車人自車中下來,他生得五短身材,面容醜陋,卻絲毫不在意周圍眼神,只見他隨手撓了撓胸口,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