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無須,笑眼模樣正是楊毓所熟悉的九江王。
楊毓站在堂下,一身清豔耀眼。
門外的下僕一雙賊眼滴溜溜的打量著楊毓凹凸曼妙的身姿,不忿的“啐”了一口,轉身離去,口中低低的嘟囔著:“甚貴女!今晚躺在王爺身下,還不是一個騷媚樣兒!”說著,似乎還嫌不夠,復又“啐”了一下,甩著袖子走遠。
天空似隨時遇發作的猛獸一般,狂風肆虐著。
九江王笑眼看向楊毓,心間一震,臉上露出興致勃發的模樣,他笑著道:“女郎何不上前?”
楊毓站在遠處,雙手放在小腹,小腿微微彎曲,端莊大方的施了一禮,微微抬眸看向高坐在上的九江王,揚唇笑的張楊,聲音清亮的道:“楊氏阿毓,見過九江王。”接著,她朗聲笑道:“許是阿毓孤陋寡聞,從未見過王爺這般招待女客的。”說著,她眸光掃向堂中間撫琴之姬。
九江王頓時朗聲大笑,一雙笑眼被臉頰上的肉擠的眯縫一條。
他眼睛似粘在了楊毓身上一般,連看也未看那琴女一眼,一揮大掌道:“下去。”
奏琴的女子垂著頭俯身行禮,低著頭出了門。
九江王一手拄著盤坐在榻上的膝蓋,一手不自覺的撫摸自己的下巴,算計之色毫不掩飾。他笑著道:“女郎還不上前?”
就算已經箭在弦上,楊毓還是不由得遲疑了一瞬,深藏在寬袖中的手不自覺的用力握了握。
也只有一瞬間。
她揚起頭,挺直腰背,踏著風雅中透著灑脫的步子上前幾步。站在廳堂中間,楊毓眸光瞥向九江王,似不屑,似輕蔑。緩緩的道:“九江王不讓客落座?”
九江王指著方才撫琴之女坐過的軟榻,笑著道:“女郎自便。”
楊毓一拂袖,眉眼間生出一絲寒意,冷冷的道:“九江王不願阿毓打擾儘管直言,何苦如此折辱!”她玉手一指那華麗的軟榻,冷聲道:“阿毓士族之女,此番前來九江城,是受琅琊王氏之託,怎能落座姬妾之榻!”
窗外零星的小雨終於墜落凡塵,滴滴答答的敲擊地面。只是轉瞬之間,歡快的小雨轉為瓢潑大雨,雨聲雷聲不絕於耳。鼻間那股若有似無的潮溼味兒終於爆發一般,一股寒氣,侵襲著楊毓的身體。
九江王面色一冷,笑眼微微一眯,眼中的興致淺了幾分,不悅的冷聲道:“來人,為女郎搬來坐榻。”
一側的下僕彎著腰背進來,將軟榻重新換好。楊毓跪坐於上,明亮的燭火下,她的容色光彩照人,特別是那雙流光溢彩的雙眸,再添上眉心的一點硃砂痣,更是動人。
九江王估量著,打量著,一雙笑眼不住的在楊毓身上打轉,毫不掩飾自己的欲…望,那雙笑眼自她的頭到臉,到修長的脖頸,到豐滿的胸口,到纖細的腰肢。
這種被人放肆打量,楊毓早已習慣,卻還是不禁感到惡寒,好像吃了蒼蠅般的厭惡噁心,她心中不悅,臉上的笑意卻沒有消散一分一毫,那雙熠熠生輝的雙眸,一瞬不瞬的看著九江王。
他抿抿乾澀的嘴唇,喉嚨不自覺的嚥了一口涎液,笑意盈盈的道:“女郎因何而來?”
楊毓唇角明媚的笑容更加濃了,聲音似碎玉般清亮的道:“邛城受鮮卑大軍攻打,阿毓受琅琊王氏靖之之託,前來借兵。”
提起鮮卑人,九江王眉頭微微一挑。再聽聞王靖之的名諱,他竟有些躊躇犯難了。不因別的,只是這人身份的確貴重非凡,乃是琅琊王氏的嫡長孫,若是真的不出兵營救,傳到金陵,那些士族還不將他生吞活剝。他的眸光轉向堂下軟榻上清豔絕倫的楊毓,只覺得這女郎與他從前見過的女子萬般不同。她的肌膚瑩白柔滑如膩雙眉濃淡得宜,雙眸熠熠生輝,一點櫻唇不點而朱,雖一身素袍,卻掩不掉周身的瑰姿豔逸,且攜著一身世外名士般的清傲狷狂氣度。若能佔有此女,那真是世間第一得意事!
九江王越看楊毓越是不凡,越看越覺得不可放過。他朗聲笑道:“借兵不難,只是不知女郎打算如何回報於本王?”滿目的淫邪必現。
終於忍不住出口了?
楊毓微微勾起雙唇,笑著道:“若殿下偏要阿毓以物交換,阿毓身無長物,唯在帷幕後為王奏琴一曲。”楊毓眸光瞧向一旁,眉間盡是懊惱。那眼神就似九江王佔盡便宜,極為不願的模樣。
九江王一挑雙眉,大腹便便的身子略微傾斜的坐在軟榻上,笑著道:“一曲換取我屬地三萬兵士?女郎真也狂傲!”
楊固塵就在此刻上前一步,他氣度沉著,雙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