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郎,別讓我再欠你。”
桓七郎又笑了笑,緩緩抬起左手,結實的攥住楊毓沾滿鮮血的小手,緩緩的道:“阿毓,你知道嗎,我真的恨王靖之,分明,我才是第一個認識你的,他卻將你的心整顆奪去了。我時常幻想娶你的日子,漫天都是你最愛的紅色。”他的目光飄向夜空,神情充滿無限的嚮往:“街道,屋頂,樹梢,你穿著大紅的嫁衣坐在榻邊等著我,我,我。”
:“能護你一次,我不虛此生。”
:“你會記得我的,對嗎?”
楊毓哽咽著,看著桓七郎逐漸流逝的生命,握著他的手,漸漸失去力氣。
:“再不吃,他就要死了。”羽弗慕笑著提醒著。
楊毓緩緩的握住拳,脫開桓七郎的溫暖的手掌,一仰頭,嚥下了藥丸。
:“救他。”
楊毓的聲音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
羽弗慕滿足的笑著攤攤手:“可惜,那藥並無解藥。”
:“呃。”楊毓渾身酥軟,竟然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
:“阿,毓。”桓七郎的手緩緩滑落。
他的雙眼安然的閉著,唇角帶著微笑。
楊毓眼前一片燈火闌珊,五光十色,耳中似乎耳鳴一般發出嗡嗡的聲響。
楊毓狂笑著,流著淚,突然,她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猛然拔出桓七郎胸口的袖箭,衝著自己腹間刺去。
:“你!”
羽弗慕萬萬沒想到楊毓竟敢這麼決絕。
他冷哼一聲,緊要銀牙:“你這女郎!”他厭惡這種無論楊毓處於什麼境地,卻總能脅迫於他的感覺,停了半晌,楊毓笑的肆意張揚,唇間湧出鮮血。
毒發了。
羽弗慕冷眼看了身側的大漢一眼,那大漢微微點頭,自懷中取出一粒藥丸,鐵手掰開楊毓的唇,將藥碗塞進她口中。
:“帶她走!”羽弗慕冷哼一聲,往巷外走去。
楊毓乘機將壓在舌下的藥丸吐出,想要塞進桓七郎口中。胡人大漢嘻嘻一笑,雙手架起楊毓的雙臂,藥丸滾落在地,粘上厚厚的塵土。
不!
楊毓轉頭看去,桓七郎躺在幽深的巷子深處,夜幕那麼深,她卻能清晰的看見,那身翠色錦衣,胸口綻放著暗紅色的花朵,臉色灰白,胸口再無起伏。
胡人大漢又將一粒藥重新塞進她口中,楊毓死咬著牙關不肯吞下。
:“吃了它,否則,我將桓七碎屍萬段!”羽弗慕站在巷口,一雙陰毒的眼睛在夜幕中閃著光。
楊毓雙目一閉,嚥了下去。
:“好孩子。”羽弗慕大笑一聲。
“七郎。”楊毓心中念著,說不出一句話,神思漸漸飛遠,她知道她醒著,知道被人重新帶上了馬車,知道守門的兵士詢問,甚至掀開簾幕看見楊毓坐在馬車中。
身體卻不得動彈,口中發不出聲音,只有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