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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部分

:“這事。。。”這邊嵇夜卻拉住山源道:“此事早已過去,談那敗興之人作甚。”說著,嵇夜安慰的看向楊毓。

嵇夜心中明白,楊毓的話多坦誠啊。

人若真的不怕死,那還活著做什麼呢?

只是這個死,總要分為何而死,若真是因那小人而死,真真不值。

想到此處,嵇夜拉著山源坐了下來道:“你這人,一向話少,今日怎麼倒是多了起來。”

山源略頓了頓,眯著眼,笑了笑,道:“怕阿毓忘記山兄,想多與她吵上幾句,你們卻個個不容我。”

楊毓先是一怔,接著,看向長鬚美髯的山源。

原來他們都知道,自己這一去,再回來,便不知是何年何月了。心中的感動難以言喻,喉嚨像堵住了一般,卻是說不出話。

她雙手微微拱起,長施一禮。

:“阿毓這是做什麼,快快起來。”阮宗蹙著眉上前將她扶了起來。

楊毓執拗的搖搖頭,不肯起來,眼眶中滿含著熱淚,絮絮的道:“當年淮水初識,至今數年,七位兄長視阿毓為親妹,不計較阿毓低微,相交相篤。今日一別,在再見無期,望幾位兄長多多保重,平安喜樂,山水,再見。”話說到此處,眾人一如楊毓,眼淚盈眶不能自己。

阮宗點著頭,道:“你這小姑子,是否還記恨當年我們初見便氣哭了你,今日定要還報?”這話說的,楊毓可委屈了,卻是被他逗的破涕而笑。

:“阿毓此去有方,便是交趾之濱,東萊山。諸兄若是出遊,定要來東萊山一見。”

:“那是自然。”劉倫笑著道:“我此生是不會入仕的,待我回家探探拙荊,帶她同去東萊山歸隱可好?”

:“有劉兄伴阿毓同飲,自是好的!”

:“好了,快別哭了,起來起來。”阮宗扶著楊毓起了身。

室內不過一會,傳來陣陣舒朗的笑聲。

王靖之獨坐在室內,品著一盞香茗,翻看書卷。

初二替換下燃盡的薰香,輕聲道:“主母很是開懷,笑了又哭,哭了又笑。”

王靖之微微點頭,放下書卷道:“她願意放棄一身功名福祿,隨我遠至東萊,我卻有些不忍心。”

:“郎君這是什麼話,能與郎君在一處,長久廝守,主母樂得如此呢。”

他微微搖搖頭,他要給她最好的,不能讓她有一絲委屈,才不負她託付終身之情。

想起她,他唇角不自覺的變換著,忽而想起她初見時故作風雅的模樣,覺得可愛,想起她多番拒絕,自卑又自傲,眸光又變得有些複雜。再想起幷州城小院琴簫相合,金陵城門口決斷,往事種種,每一幕,都是她。

他斜倚著軟榻,眸光看向窗外,前所未有的自由,前所未有的放鬆。他終於可以卸下所有的枷鎖了。

耳邊傳來熟悉的琴聲,琴聲滿含著離別的不捨,又充滿了對新生的喜悅,琵琶聲音清越如同玉珠落盤,默契的與琴音交相輝映。

他眯著雙眸,終是委屈了她。

夕陽西下,竹林七賢與楊毓揮別,他們不捨今日的離別,更期待下一次重逢。人常道,君子之交淡如水,然而這樣互相以性命相托,以真心相待的感情,又豈是“水”之一字能夠描述的呢?

七人聽從著楊毓的話,分別回去家鄉,相約三年以後,東萊山再見。

剛才辭別了竹林七賢,楊毓心中有些悶悶的,獨子在客舍的庭院中坐了許久。

王靖之隔著窗戶看見她神情落寞,心中不捨又難過,踏著舒緩的步履下了樓。

他手拿著一件披風,來到她身邊,輕柔的為她披上。

她略有些驚訝:“郎主。”

王靖之微笑著攬著她的肩膀:“若是不捨,我先去東萊山安頓,你可再緩緩的過來。”

楊毓垂眸微笑著,將他的披風攏了攏,道:“郎主可記得在聊城時,我曾被羽弗慕擄去?”

:“記得。”

楊毓繼續道:“那時羽弗慕身邊的副將戚風的夫人,曾經勸解我,說女人便應做一朵嬌花。我卻回答說,還未遇到讓我安心做嬌花之人。”

她將頭靠在他的胸口,緩緩的道:“如今,我卻想做嬌花了。”

王靖之緩緩的,緩緩的揚起笑容:“好,我的阿毓做嬌花,我便做侍花人,照顧你一生。”

:“好。”

人生,有得必有失。

這個人,以前她要不起,如今,她不但要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