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毓定定的看著他,眸光不自覺的就軟了。
:“出去。”
王靖之意料之中似的,眉眼溫柔而篤定,緩緩的揚起雙唇,笑著道:“我若沒記錯,你我已然成婚兩月有餘,卿卿莫不是還要獨守空房不成?”他站起身來,手邊把玩著腰間的麈塵,踏著歡欣的步子,坐在了睡榻邊。
楊毓緊咬銀牙,這“痴”是裝不下去了,雙手緩緩的撫上胸口。
:“熱湯備好了。”初一道。
:“進來吧。”王靖之側坐在睡榻上,隨手拿起一本雜書翻看。
初一和初二一桶桶的將熱水抬進房中,見楊毓一臉潰敗的坐在窗邊,看著窗外的風景,王靖之卻雙唇含笑,翻看著不知名的書卷,這氣氛,很難描述啊。
初二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初一,略努努嘴,詢問他們在做什麼。
初一微微蹙眉,幾不可見的搖搖頭,示意自己不知道。
一桶桶的水灌滿了浴桶,二人也不再言語,拎著空桶,識趣的退出房門。
王靖之慢條斯理的脫下外袍,赤著玉白的腳,走在地板上。晚風吹過半透明的帷幕,案几上燃起嫋嫋薰香,這股子沁人心脾的異香,是她從未聞過的。難道,是暖帳香?
她耳邊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音,忍不住偷偷轉頭看去。
卻正撞上一股縈繞鼻尖的遠山般的氣息。眼見她睫羽微顫,王靖之將手中的木盆放下,一雙骨節均勻的手執著軟帕,浸溼帕子,擰乾,而後拉過她瑩白豐腴的小手,輕輕地,緩緩的擦著。
與其說是擦洗,還不如說是乘機撫摸。
他的眼神如此認真,神情如此慎重。她雙眼看著他,那雙手,本是指點江山的,那雙眼,本是閱盡風華的。
此刻,卻是獨屬於她一個人的。
若說不感動,那是不可能的。可越是感動,越是動情,越是難以原諒他的不實相告。他是否想過,自己對他的感情,非他不可,她的人生,缺他不可?
她可能會因他的死而會發瘋,會軟弱,會死的!
:“你不會。”
玉打冰鑿般的聲音,字字落地有聲,自耳邊響起。她一晃神,轉眸看著他,正含著淡雅的微笑。
☆、第四百零四章 情挑阿毓
她一晃神,轉眸看著他,正含著淡雅的微笑。
:“什麼不會?”楊毓有些詫異,這廝,還會讀心之術?
王靖之放下軟帕,雙手拉著她的手,笑著道:“因為你是阿毓,是這世間,唯一能與我並肩的女郎。所以,你不會因我的死而被打敗。我相信你。”
她面色緩緩的凝滯住,神色有些兇狠:“是否我往日表現的太過堅韌,你的相信,曾將我打入地獄,也令你毫不知情?”
她緩緩的搖搖頭,失望的將他的手移開,道:“你能五蘊皆空,我卻是至俗的小人!道不同不相為謀!”
王靖之嘴唇緊繃成一條線,眸光中有些不可置信,幽深而含著怒氣:“阿毓,夠了。”
:“夠了?”楊毓坐起身子,道:“我不可理喻,所以夠了?”
她是戰場上的持節都督,她是士人推崇的琴仙,她是為太學弟子授業傳道的樂宣君,難道她就不是個女子?
她就不能軟弱?
她就不能任性發怒嗎?
她難道不是人?
王靖之眸光一瞬不瞬的看著她,她竟然毫不理解他。
二人僵持著,誰也不肯讓步,就這麼互相注視著彼此。
楊毓緩緩的,緩緩的,蹙起眉心。
突然她伸出瑩白的小手,狠狠攥住他的衣襟,順勢站起身來,那片輕薄的衣袂飄在半空,她撲倒在他懷中,王靖之全然沒有預備,就這麼被她撲倒在地上。下一瞬,溫熱櫻紅的雙唇,吻上他冰涼的唇。
:“告訴你,王靖之,我就是這麼軟弱!上天入地,你這一生都要與我綁在一起!絕無退路!”
看著她呲著瑩白的牙齒,一臉的兇惡,王靖之怔了一怔,這小女子,越來越大膽了。
他一把攬住她的纖腰,翻身壓住她。她抬眸看著他的雙眼,方才那股氣勢不自覺的弱了下來,微微躲閃著他的直視。
:“嗯?”他鼻尖發出一聲輕哼,一雙深邃而澄澈的眸子似侵略一般的佔領著高地,一雙薄唇微微上揚,露出潔白整齊的貝齒,這粲然一笑,楊毓恍然被攝了魂魄一般。
:“好。”
:“什麼好?”
王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