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瑤進了灶房便開始忙活,卻有些心不在焉,想起飯桌上方斌的話她有種莫名的恐慌。他建議獨孤瞬達投奔昭王,那麼到時候他會不會也心繫天下安危跟著一起前往沙場,會不會就這麼拋下她了?
前幾日方斌的話還縈繞在耳畔,他說過他會一直陪自己待在這清原縣裡,不再關心朝堂之事。
可是,剛剛看他在飯桌上的神色恐怕根本做不到獨善其身。若果真如此,那他之前的話還能相信嗎?
阿瑤想得入了神,一個不慎手中的盤子從手中滑落在地,發出清脆的聲響。當她反應過來低頭一看,那盤子已經摔成了碎片。
阿瑤一驚,慌忙蹲下|身子去撿地上的碎片,還未觸碰到卻聽到方斌著急的聲音:“別動!”
阿瑤聞聲手上的動作一滯,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應,只見方斌已快速趕來彎腰去撿地上的碎片,語氣很是溫柔:“當心傷到手。”
阿瑤沒有說話,緩緩的站起身繼續收拾著碗碟,秀麗的臉上平靜的看不出一絲表情,但方斌卻仍看出了她的不對勁。
方斌將碎片撿起來又拿了掃帚掃乾淨,扭頭卻看到阿瑤始終只拿著一隻小碗不停的擦著。他嘆息一聲走上前去奪過她手裡的小瓷碗,拉起她的胳膊便往外走:“我們談談。”
阿瑤本能的想要掙脫他的大掌,奈何自己力氣太小根本無濟於事,便只得任由他拉著自己進了屋。
方斌將阿瑤按在木墩兒上坐下,黑曜石般閃亮的眸子裡透著無奈,沉默了片刻才嘆息道:“心裡有什麼疑問就不知道來問我嗎,自己憋在心裡不難受?”
阿瑤愣了愣,詫異的看著他:他又看出來了?隨即又緩緩地低下頭去,薄薄的朱唇抿成一條線,臉上帶著一絲微紅。
方斌見她沉默緩緩蹲下|身子握住她纖細的柔夷,一臉的堅定:“我答應過你不會離開你就絕對不會,你當真就信不過我?”
“我……”阿瑤低著頭沒有看她,臉頰早已漲的通紅,水盈盈的淚花在眼眶打轉,“可是,你畢竟是昭王的人,他若去打仗自然很危險,你不想著去保護他嗎?”
方斌伸手捏了捏她瑩白如玉的臉蛋兒,話語中滿是寵溺:“傻丫頭,我是他的死士卻不是他的將士,帶兵打仗的事情何時輪到我來做了?何況……”
方斌突然頓了頓,目光黯淡了許多,這才又道,“他離了我自有其他人去保護,不差我一個。”
“真的嗎?”阿瑤這才敢抬頭望他,當看到他堅定的點頭,一顆糾纏著的心才漸漸放下來,突然撲入他的懷裡哭道,“我越來越離不開你了,怎麼辦?”
聽到阿瑤的話方斌有些怔住,伸手回抱住她的腰際,力道不由的緊了幾分,說出的話有些激動:“今日能聽到你說這些我好開心。”
自重生到現在,他為了娶她做了那些事情,他真的很怕她接受他僅僅是出於被迫與無奈。不想如今竟然能夠聽到她說離不開他,方斌突然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如今有了她,他還有什麼可在乎的呢?
他感謝上蒼給了他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讓他以一個平常人的身份來體驗不一樣的人生。
“放心吧,你不會離開我的,永遠都不會。”方斌緊緊的抱著懷裡的妻子,說出的話似在安慰阿瑤,又似在說與自己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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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中旬,是夏日裡最煩躁悶熱的時候,連日來未降一滴水的清原縣被灼熱的太陽炙烤的仿若是一個巨大的火爐,地面的灼熱透過薄薄的鞋底滲入鞋中,使原本就燥熱難耐的人們更是熱的想要吶喊。
阿瑤一遍遍地打了井水來洗澡,卻仍是減不了如今的燥熱,好看的眉頭也不由得蹙成了一團。
方斌一進家門便看到阿瑤在屋裡拿了把蒲扇不停的唿扇唿扇的,看樣子是熱急了。
他笑了笑走上去:“怎麼了,很熱嗎?”
阿瑤睇了他一眼:“你不也是汗津津的回來,還說我呢。”
方斌挑了挑眉,將背在身後的手在阿瑤眼前晃了晃,一臉的神秘:“瞧瞧這是什麼?”
阿瑤一見眼珠子立馬就大了,還發著晶亮的光芒,伸手就奪了過來,一臉的開心:“冰鎮紅豆沙,快給我吃!”
阿瑤用勺子舀了一口放入口中冰冰涼涼的感覺順著舌頭慢慢浸到喉嚨,又順著往下擴散,整個身子都舒爽了不少。
如今沒有了之前的燥熱便漸漸回過神來,有些抱怨的看著方斌:“你怎麼又去掬月坊買紅豆沙了,那裡的東西很貴的,我們原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