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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上的孤獨,天家何來私情?

他雖見過他母妃眼中的落寞之色,卻從未覺得他父皇對他母妃有何不妥,天子便該如此,有寵便已足夠,如何還敢奢求天子之愛?他在他父皇面前從來先為臣後而子,因此他雖受寵,卻從未僭越,便是對著他父皇,他亦是三思而後言,更遑論放浪形骸。

今日對著長亭,她雖武功盡失,卻從未有過自怨自艾之態,仍然好酒貪杯,談笑自如,說的雖是些江湖趣事,卻難得地能引出他興趣,令他腦中不住勾勒出長亭仗劍江湖的灑脫與自如。

他常常想起失憶時的長亭,那個會嬌嬌地叫他相公,含著淚躲進他懷裡的長亭,他那時常常遺憾長亭失憶後性子便不似從前,可今日對著這樣的長亭,心中才明瞭,自己愛她什麼。

長亭與趙權頻頻舉杯共飲,月華初上時,趙權竟已醉了,他揉了揉額角,面上還帶著三分笑意,對長亭道:“今日本王已是醉了……”

長亭笑了笑,正要舉杯,卻見他話未說完,頭已低了下去,慢慢伏在了几案之上。

長亭不想趙權酒量這般淺,喚了幾聲“王爺”之後卻見他毫無動靜,竟真是醉了,便忙招呼人去熬醒酒湯,正躊躇著是否要將趙權扶去前院書房,趙權卻又緩緩抬頭,踉踉蹌蹌地站了起來,只是腳下跟踩了朵雲似的,全然沒有章法,深一腳淺一腳地,跌跌撞撞好幾步才勉強站穩。

長亭見他腳步虛浮,一副醉極了的模樣,生怕他一個不穩栽下去,忙與侍女近前扶住他。

趙權身形高大,長亭剛扶住他手臂,趙權一個踉蹌,卻往後倒去,長亭一急,忙拽住他的衣袖,將他手臂扛在肩上,這才生生穩住了他的身形,口中只急道:“噯,噯,你好好站著,再倒下去該摔破頭了……”

趙權攬著長亭的肩,另一隻手似是極不耐煩地揮了揮,口中醉沉沉地說道:“放肆!別碰本王!”近前的侍女惶恐之下便訥訥不敢碰他,趙權說罷身上卻一軟,只用頭抵著長亭的頭,這才沒倒下去。

長亭只覺自己像是扛了座山,被壓得連腰也直不了,憋著口氣怨道:“酒量這麼差還不知節制,你可是個王爺,醉成這樣成什麼話!”她從前哪裡見過他醉酒的模樣,此時只忙吩咐人來將趙權扶進去休息。

趙權卻似是聽清了她的話,抬起頭甩了甩,似是有些清醒,又低頭看了看,彷彿分辨出是誰,一把攬住長亭,嘴中卻含糊道:“不必了,本王去前院書房休息,這裡,留給你……”

說完又低低對著長亭耳邊說了句:“你不喜歡的,本王便不做……”

說著話還作勢往外走,只是他醉得厲害,腳下虛虛浮浮的,哪裡還走得動。

長亭只聽他那一句,心裡卻有些異樣的感覺,來不及多想,便吩咐人將趙權扶進去,只是趙權雖是醉了,卻緊緊地靠在她身上,圈著她的手臂竟像是烙鐵一般,哪裡分得開,長亭無法,只得與其他侍女一道扶著趙權進了內室。

那酒後勁極大,趙權似是極為難受,雖是喝了醒酒湯,終是吐了兩遭才好些,長亭少不得跟著照料趙權,一時他又嚷著要喝水,一時又不耐煩侍女為他擦身,摔了好幾塊帕子,鬧得內室亂糟糟的。

待侍女給他收拾妥當,他似是舒服了些,口中卻喃喃地叫著長亭的名字,長亭無法,只得守著他,趙權倒像是故意似的,抓著長亭的手便不放開,叫長亭又羞又惱,卻拿他沒法。

待他舒服些,便沉沉地睡了過去,長亭小心地將他的手慢慢掰開,這才鬆了口氣。揉了揉被趙權抓得生疼的手,一旁初夏貼心小聲道:“姑娘,時辰不早了,姑娘先去休息罷,殿下這裡婢子們守著便是。”

長亭點了點頭,起身往外走去,剛走兩步,卻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看床上的趙權,他向來自律,睡相自然是好的,此刻眉頭微皺,面色平淡,沉沉地睡在那處,卻不像個醉酒之人。

長亭不知怎的,恍惚間想起以前落難在陳黎時,兩人雖以夫妻相稱,又同塌而眠,趙權卻從未逾距,即便情濃時,也未真正傷害過她,那時她懵懵懂懂,又全心依賴他,難得他卻肯守著君子之風,未做出什麼令她錯恨之事。

今夜他酒醉,卻會低低地叫著她的名字,音色沉鬱,令人直想探尋其中到底有多少深情。

他是堂堂晉王殿下,從前因著初見他的情景,便覺他冷心冷情,斷斷不會沉溺於兒女私情,後來在王府住了段時日,更覺得他喜怒不定,心思深沉陰翳,手段又有些狠辣,這等人物,哪裡是尋常人接近的?

她雖是近著他,也只是仗著自己